“你们吃吧,给我拿几个馒头和一壶水来,”戴安澜想起什么,“你请参谋长过来。”
行船看风头,打仗看气头。不趁势遏制日军的势头,往后更难了。戴安澜要从驻在同古城作预备队的572团里,悄悄地抽调两个营上来。眼前是参加过南京大屠杀的日本法西斯,戴安澜发狠要教训教训这股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让他们永远记住了什么是堂堂正正的中国军队,叫日军血债血还,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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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瓦底江是缅甸的母亲河,发源于中国青藏高原喜马拉雅山脉,由北到南顺势而下,横穿了大半个缅甸。沿江流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缅甸大米主要产区,下游仁安羌一带还蕴藏着丰富的石油。亚历山大上将率部浩浩荡荡地开出仰光后,一路马不停蹄地急跑,总想寻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歇一歇脚,喘口粗气。于是,仁安羌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了。
说来巧了,忙于溃退的英澳联军63旅也鬼使神差地到达仁安羌城,缅甸战场上三路英军主力会合了,尚有两万多人枪和大批武器装备。亚历山大从腊戍城回到仁安羌,不得不把各部指挥官召集起来,在一家英国石油公司办公楼会议室开会。这时候,除了被日军重创的英缅军G师、驻守曼德勒的一个营和一些负责后勤看守北部城镇小股部队外,应该由亚历山大统领的英军部队全部窝在了仁安羌。
亚历山大向军官们简要地介绍了中美英三方军事联席会的情况,很无奈地说:“缅甸战事已经不是一个国家、一支军队的事情了。既然中国人要打,美国盟友也支持打,我们大英帝国也不能不高姿态一些。”
在场众人对仰光撤退时亚历山大的高论,依然记忆犹新,不敢妄言他这回又该如何吩咐。亚历山大似乎并不在意部下们莫名其妙的情绪,朗朗开口:“我决定,英澳联军63旅以及装甲第7旅分别向东运动,准备策应中国远征军第200师在同古进行的战役。英缅军驻扎石油城仁安羌,一来休息一下,稳定军心;二来看一看战局走势,再决定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根据亚历山大上将命令,英军各部开始进行战略安排。遗憾的是英澳联军63旅以及装甲第7旅没有按照史迪威将军的要求,在规定时间到达指定位置。好不容易撤退出来,又要面对凶巴巴的日军再次投入战斗,指挥官们胆小如鼠,磨磨蹭蹭,行动迟缓。在中国远征军两个军于东路和中路全力阻击北进日军的日子里,日军第55师团在西路推进得异常顺利。日本《支那事变画报》随军记者发回国内的报道,形容第55师团是“高唱军歌,赶着一群鸭子去赴宴”。
日军55师团从飞机空中侦察和特高科的情报分析,证实了英澳联军63旅以及装甲第7旅开出仁安羌城后的去向,派出一个联队分兵悄悄地包上去,主力214联队则继续向仁安羌挺进。英澳联军63旅在行军途中,并没有怎么接触日军,闻到了一点点腥味转身就退却。装甲第7旅走到半道上,遭到日军两个大队截击,很快被冲得七零八落,一百多辆坦克等辎重武器丢失殆尽。太可惜了,这个时候的中国军队,正在组建全军为数不多的几个战车营(坦克少见,国军依然按照老的说法,把坦克叫战车),如果这个装甲旅的坦克交给中国军队使一使,大大方方地开到国军正面战场,那国民政府军政部岂不是高兴得忘记自己是谁了吗。
侵缅日军可高兴死了。英国人的坦克,吨位重,车身长,虽然不是中型坦克,可比日军炮管细短的坦克高级多了。日军联队长亲自爬进英军坦克里,摸摸弹仓,扒拉扒拉操纵杆,好好地感受一番。他伸出脑袋对正在拍照的副官说:“把这些英军坦克,干干净净地打理一下,在车身两侧用红白油漆画上大日本帝国的太阳旗,即刻编为一个坦克装甲队。请军部尽快调派驾驶坦克的皇军来,我们就开着它们追赶英国佬,狠狠地教训支那人。”
亚历山大派出两个旅英军,没有光荣地完成自己的使命,眨眼间又垮掉了。日军55师团214联队旁若无人地快速逼近仁安羌城,大有将仁安羌城搬回日本岛的吓人气概。日军重炮,可以远距离地射击了,仁安羌城外不时地落下了炮弹,轰轰轰的爆炸声,预示着仁安羌城末日的来临。亚历山大上将可不想做日本人的阶下囚,果断地命令部队炸毁所有的炼油厂设施,毫不犹豫地放弃仁安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