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的传说中的红铠甲,还是新罗三郎的出生与大友姓氏居住地,特别是大友姓氏人的精神寄托――三井寺有着某种渊源的推测,全部落空了。
无奈,那天下午我极度失望地离开了三井寺。但是,我不想就此罢手。这时,我突然想起在售票处购买的介绍有关三井寺历史的小册子上说,离寺院不远处有弘文天皇陵。
弘文天皇不就是大友王子的谥号吗?
大友王子获得弘文天皇之称,是在他惨死一千三百多年后的二战之后。
当年,尽管天武在他自己亲手弑杀的侄子、日本历史上最具悲剧色彩的大友王子的陵墓前修建了寺院,但是,有关大友王子的死因却被深深埋入历史长河之中。不,把悲剧王子大友的秘密埋入坟墓中的人,绝不是天武一人。时至今日,日本历史还在对大友王子的死因缄口不语。
既已至此,我决定去寻找悲剧性的人物――大友王子的陵墓。大友王子的陵墓位于三井寺外围,大概是三井寺向市里捐赠了部分土地,三井寺境内有高等学校、消防署、警察署等许多公共机构。
我沿着这条路快步走着。虽然天色还早,但是在晚秋时节,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就会落山。大约走了十多分钟,我发现路边立着一个小石碑,上面写着“弘文天皇御陵”,沿着石碑所指的方向,我上了山。
弘文天皇的陵墓就坐落在长等山上,山上立着一块木牌:“弘文天皇长等山前陵”。
虽然说是弘文天皇陵墓,实际上不过是一座极其简陋的坟墓而已。我看过许多日本王的奢华王陵,而面对如此简陋的悲剧王子大友的陵墓,令人不由得感慨万分。
我再一次陷入沉思。
我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大友王子墓,毕竟,我千里迢迢来到三井寺,并不是为了大友王子墓。
当我两手空空地下山时,在一个三岔口我停了下来,点上了一支烟。我一边吸烟,一边随意地四处张望,无意中却发现这个岔路口立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国宝新罗善神堂”。我心中一动,手中的香烟差一点掉在地上。
“新罗善神堂?”我不禁喃喃自语。
我寻访三井寺就是为了证实新罗三郎和三井寺是否有某种渊源。虽然我只是盲目地凭着一种预感,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却对此深信不疑。我在三井寺仔细考察了一整天,也未能找到与新罗三郎有关的蛛丝马迹。可是,就在我不甘心放弃,去看大友王子墓后回来的路上,却意外地发现了“新罗”的名字。
“新罗善神堂。”我继续自语道,“那不就是供奉新罗善神之处吗?”
我对新罗三郎的武士之名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为什么与高句丽、百济一样曾是韩国古代国名的新罗,会成为日本著名武士的姓氏呢?同样,“新罗”为什么会用作建筑名称呢?
善神,即恶神的反义词,顾名思义,与给人们带来灾难的魔鬼截然相反,是给人们带来幸运的神灵。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在供奉善神的建筑物前,会出现新罗三郎的“新罗”二字呢?
我沿着石碑所指示的方向走过去。走到小路尽头,我看到一座建筑。尽管这也在三井寺内,但是由于地处寺院的最外围,如今已变成了人迹罕至的荒地。我绕过建筑物的侧面,走到正门,才发现大门用铁锁锁着。透过栅栏向神堂里面望去,我看到在一块平整的空地上,立着一个小巧的建筑物。刚才因发现新罗二字而兴奋不已的我,现在却只看到了一个常见的日本
普通建筑,顿时心生难以言表的失望之情。
难道就是这个吗?如此平凡的小屋就是国宝吗?如此简陋的小屋,怎么会使用“新罗”二字?
透过栅栏,我再次仔细端详那座建筑。那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具有日本传统风格的建筑物,屋顶用树皮连接而成,屋顶前面的斜度比后面大,具有神社的独特风格。建筑由几根柱子支撑,十几级台阶顺势而上。
台阶上面有一个日本式的房屋,但是房门紧锁,大概那间房内供奉着与新罗二字有关的善神。也就是说,被列为国宝的那座小房子,就是供奉着被称为新罗善神的神堂。
善神堂前面的院子里,有一棵看起来饱经几百年沧桑的枯死的参天大树。树下,立着一块介绍这座建筑的说明牌,于是我急忙跑过去细看。
以大津市名义介绍的说明牌内容如下:
“新罗善神堂由三间四房组成,屋顶由老松树皮制成,古朴典雅,被列为国宝级文物。历应三年(即公元1339年),由足立尊重建。这里供奉的新罗明神是圆城寺始祖智证大师的守护神,本尊新罗明神坐像亦是国宝级文物……”
读着读着,我兴奋得呼吸急促起来。正如我所预想的,这个善神堂就是供奉新罗明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