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绿眼睛的猫(10)

“那么它是什么时候被拿走的呢?”

“我想,几乎马上就被拿走了。不管怎样,是天亮之前,否则巡官克雷克斯不可能看不到。”

“我猜它应该不是医生的医药箱吧?”

“肯定不是――除非医生是个傻子,因为无论凭着直觉还是出于方便,都会把箱子放在身边。为什么会把箱子放在这么脏乱潮湿而且非常不恰当的地方?不,除非克雷克斯或者园丁乱放东西,它应该是星期三晚上被杰拉尔德或者卡斯卡特――再或者是玛丽,我猜――塞进去的。我想没有其他人会想要隐藏什么东西了。”

“有的,”帕克说,“有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还未确定的人。”

“他会是谁呢?”

作为回答,帕克先生骄傲地向前迈到一排被席子小心地遮盖着的木架子前,像主教为纪念物揭幕一样掀开了席子。这时,一些呈V字形线路的脚印露出来了。

“这些,”帕克说,“不属于任何人――呃,我的意思是,不属于任何我们曾经见过或者听说过的人。”

“好哇!”彼得说,“‘从陡峭的山坡上奔下,他们追寻着细小的脚印’――只是它们很大。”

“没这么幸运,”帕克说,“现在更类似于这种情况:‘他们从积雪覆盖的岸边赶来,脚印一个接着一个,一直延伸到木板中央,再远一点儿一个都没有!’”

“伟大的诗人,华兹华斯 。”彼得勋爵说,“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们来看一下,这些脚印――一个穿着十号鞋的男人留下的;鞋的后跟有点儿磨损了,左脚上的鞋的内侧留下了印迹――是从稍微硬一点儿的主路上过来的,但那里没有这样的脚印。它们延伸到了尸体旁――这里,就是这摊血迹所在的地方。我说,这就很奇怪了,你不这样认为吗?不是这样的? 或许吧。尸体下面有脚印吗?不好说,这里已经弄得乱糟糟的了。嗯,这个人走到这里――这儿有一个深深的脚印。他仅仅是打算将卡斯卡特的尸体扔进井里吗?突然他听到了声响,吓得赶紧转身,踮着脚尖跑进了――灌木丛中,哎呀!”

“是的,”帕克说,“脚印在灌木丛中长满小草的小路上再次出现,最终也在那里消失。”

“啊,那么,等一会儿我们跟着他的脚印去看看吧。它们来自哪里呢?”

两个人沿着房屋周围的小路查看。除了花房附近的那一段路外,其余的路上的沙层都铺了很长时间,非常结实,很难在上面有所发现,尤其是这两天还阴雨连绵。帕克唯一能向温西确定的是,这里有过拖拉的痕迹和血迹。

“什么样的血迹?已经消失了吗?”

“是的,大部分都消失了,那些卵石也被换掉了――你看,这里有些奇怪。”

在花园边上的草本植物的旁边,有一个清晰的被深深压入泥土中的男人的手掌印,手指指向房屋的方向。沙土小路上被划出了两条长长的沟痕。隔在花床与小路之间的草本植物上有血迹,草地的边缘被破坏和践踏了。

“我不喜欢这些。”彼得勋爵说。

“太可怕了,是不是?”帕克表示赞同。

“可怜的家伙!”彼得说,“他费了很大的劲儿在这儿挣扎。这就解释了花房门口的血迹为什么是那样的。但是是什么样的恶魔将一个还没有完全死去的人拖走的呢?”

这条小路再往前延伸几码就与主路会合了,主路被灌木丛框界了出来。两条路的交会处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痕迹,再往前二十码左右它们就往一旁转进了灌木丛。一棵大树什么时候被砍倒了,使得林中露出了一小块空地,中间有一块防水油布被仔细地铺展开来,并用木钉固定好了。空气里夹杂着浓郁的菌类和落叶的腐朽气味,让人觉得沉闷、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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