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来到好莱坞,经营起了赌场。埃勒里暗想,这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他在屋子里转悠着,很快便发现亚历山德罗先生已经和这里的社交界打成一片了。在一个隔间里,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正在起劲地玩七点牌,跟他们打对家的一个是一家大电影公司的总裁,好莱坞的著名导演之一,另一个是报酬颇丰的电台喜剧演员。那边掷骰子的桌边清一色是作家和滑稽演员――这现象倒蛮有意思,让埃勒里觉得好笑。聚在轮盘赌桌周围的大多是电影明星,人数之众令你难以置信,他们在这里尽情展示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说不定就会打动在场的某位导演,如果他有心在此为自己的哪一部戏物色演员的话。
埃勒里这时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位令人难以捉摸的卢?巴斯科姆先生。他穿着一件看上去不太体面的晚礼服,正挤在一张轮盘赌桌旁,一只手抓着一大把筹码,另一只手搭在一个肤色微黑的白种女人的脖子上。
“原来你在这儿,”埃勒里叫道,“别告诉我你一直在这儿猫了三天!”
“走开,朋友,”卢说,“这是我的幸运之夜。”埃勒里这才注意到那白种女人身前堆了一堆小山似的筹码。“就是嘛。”女人边附和边瞪了埃勒里一眼。埃勒里还是抓住了卢的胳膊。“我要和你谈谈。”
“看在上帝的分上,我怎么就不能清静一会儿呢?噢,宝贝,好好守着我的子儿。”这时他将手中的筹码扔在女人那领口开得很低的胸前,“好吧,好吧,你想说什么?”
“你,”埃勒里语气坚决地说,“就和我待在一起,直到罗伊尔和斯图尔特他们进来。你把我介绍给他们,然后你就可以像一股烟似的消失了,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好了。”
卢皱了皱眉头,“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六。”
“星期五都干了些什么?瞧,杰克?罗伊尔来了,快点儿过来吧,那轮盘可不会整晚都等着我。”
他把埃勒里拉到一个高个子、相貌英俊、长着铁灰色头发的男人身边,那人正因为亚历山德罗说了些什么而大笑不止。不错,正是杰克?罗伊尔本人。埃勒里心想,就连小孩子也认得出他那张著名的脸。
“杰克,这位是埃勒里?奎因,”卢抱怨似的说,“快给他签个名,好让我回去赌轮盘。”
“奎因先生,”他用那著名的男中音说道,同时蓄着小胡子的脸露出了那著名的笑容,“别介意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他大概是又喝多了。斯图尔特家的人都一样粗鲁。对不起,稍等一下。”他又转身对亚历山德罗说,“就这样吧,亚历克,我今晚已经听得够多了。 ”――那个矮矮的胖子点点头就匆匆走开了――“现在,奎因先生,你为马格纳干活,感觉怎么样?”
“这么说,布彻已经告诉过你了。你知道过去三天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找你吗,罗伊尔先生?”
那著名的笑容是和蔼可亲的,但是那双著名的黑眼睛仍在四处张望。“劳德巴克是说过些什么……三天!你是说三天吗?噢,奎因,我有种预感,请原谅我要去伤伤亚历山德罗的心。”
他说着便急急忙忙奔向收银台,用一把钞票换了一堆筹码,然后①亚历克(Alec),亚历山德罗(Alessandro)的昵称。
一头扎进围着轮盘赌桌的人群里。“五百块,押‘3’。”埃勒里听见他大笑着说。埃勒里也对轮盘赌的结果产生了兴趣,就没太计较卢的悄悄溜走。
“3”并没有胜出。罗伊尔笑笑,抬起头去看墙上的挂钟,注意到它的指针正指着九点零五分,于是他把筹码押在“9”和“5”上。轮盘中的球这时停在了“7”上。
布里斯?斯图尔特仪态万方地拖曳着长裙走了进来,身上的那件黑色晚装看上去十分迷人。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燕尾服、戴着头巾的高个子印度人,棕色面孔,一脸驯服的神情。她立刻便被众人围住了。
“布里斯!这位新男友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