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已逝 第五章(3)

“我气坏了,想站起来离开,可男爵夫人抓住了我的胳膊,对我发出嘘声,向我耳语了几句关于王子的话。我瞥了一眼我的表哥,看得出他是想不顾身家性命地逞英雄。可怜的克劳德尔!可以想象他该有多么为难。所以我不得不装出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并且带着微笑抬头看了看制造这场混乱的巨人,好像我很欣赏眼前的这一幕。说心里话,我心里是有点儿飘飘然。”

卡拉又一次朗声笑了,笑得很开心。“领班陪着经理回来了。这位经理也同样把双手绞在一起:‘先生肯定是在说着玩的……那怎么可能呢……这些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被他称作先生的那个人却很平静地说他一丁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还说这间屋子就是一个星系,只允许有一个太阳,就是最美丽的那一个;他提醒经理,太阳是红色的,所有头发不是红色的女人必须立刻离开。

“经理急得手足无措,派人把店主叫来了。店主也坚持不能那么做,但说话的时候是非常恭敬的,同时也有不容商量的固执;还说那样做不仅是不道德的,而且是闻所未闻的,更何况从商业角度考虑,这等于是自杀行为,他立刻会失去全巴黎最高尚的顾客群体,会被控告、唾弃、毁灭……

“这时凯恩朝他那一桌看了一眼,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埃布尔站起身来,走到他的哥哥身边。他们简短地交谈了两句后,埃布尔把店主叫到僻静处,密商了一阵。这期间,凯恩用抚慰的语气对我说:‘为此深表歉意。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我只得再次朝他笑一笑,也示意克劳德尔少安毋躁……

“后来店主又过来了,他的脸色比我表哥的还苍白。他问本迪戈先生和他的客人能不能先到隔间里休息一下,只是一小会儿……本迪戈先生笑了,说他愿意照办――如果我和他的客人一起去的话。”

“你去了吗?”

“我不得不这样做,奎因先生,不然的话,克劳德尔王子会无可选择地扑上去。我走到克劳德尔跟前小声对他说,我自己很乐意这么做――听凭凯恩把我带离餐厅。张口结舌的王子留在了那里,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卡拉又笑出了声,“埃尔布雷男爵夫人张大了嘴巴。

“十五分钟后店主来到凯恩待的隔间,告诉他所有那些不幸没有长红头发的女士们‘都已被疏散了’,然后躬着身子又退了出去。这次,凯恩严肃地点了点头,对我说:‘我非常确定你是在场的唯一的红发女人;如果不是这样,我还会采取别的适当的行动的。能否请你赏光跟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用餐?’我们又回到了餐厅里,一个女人也没有了――只剩下几个不那么好奇的男人。不用说,克劳德尔、埃尔布雷男爵夫妇,还有其他那些人,也都不见了。”

“是什么使店主改变了态度?”埃勒里问道,“我可以猜想他为此获得了一笔巨款,但在我看来这不是一个付多少钱的问题。在发生了这样一场风波之后,他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呢?”

“他不再在那儿做生意了,奎因先生。”卡拉说道,“就在当场,你知道,按照凯恩的指示,埃布尔买下了那个餐馆。”

四天后――那是她生命中最令人兴奋的四天,卡拉说――他们结婚了,留在欧洲大陆度了一个长长的蜜月,这差点儿要了埃布尔的命。但卡拉沉浸在爱河里,对此全然不知,直到两个月后才被她丈夫带到本迪戈岛。

“那以后怎样了?”警官问道,“像你这样一位女士,本迪戈夫人,想必感到孤独寂寞吧?”

“噢,不,”卡拉反驳道,“和凯恩在一起,我怎么会寂寞呢?”

“他不是工作很投入的人吗?”埃勒里说,“下班很晚,夜以继日?我的初步印象是,你似乎很少能见到你的丈夫。”

卡拉叹了口气:“我从不认为女人应该阻碍男人的事业,这大概是因为我在欧洲时受过这方面的熏陶……不过,我们确实会安排短暂的休假。我常常陪凯恩进行公务旅行,去世界各地。上个月就旅行了好几趟,比如说,去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凯恩说我们很快又要去伦敦和巴黎。”她重新把奎因父子的酒杯斟满,手微微有些发抖,“你们真的不必为我感到难过。”她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当然,我有时是缺少志趣相投的女人的陪伴,但是,既然嫁给了一个杰出的人物,就必须作出某种牺牲……你们知道吗,我丈夫当年曾是著名的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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