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已逝 第四章(4)

将这六瓶陈酿白兰地藏在一架大三角钢琴里的人肯定是个酒鬼。根据警官从那位将军那儿得到的信息,本迪戈兄弟中的老二朱达就是塞贡扎克(Segonzac),法国盛产葡萄酒的地区。

一个酒鬼;似乎有理由认为这就是朱达?本迪戈的藏酒处。这件事也从侧面说明了本迪戈家族成员对音乐所抱的态度,就像对图书室里的书一样,埃勒里对此并不感到太吃惊。

很显然,朱达?本迪戈对他哥哥的葡萄酒并不太感兴趣,除非塞贡扎克这个牌子也已被纳入无所不能的大王名下……关于这一点,埃勒里越来越没有把握了。

有了音乐沙龙的这个发现之后,埃勒里看哪儿都觉得可疑。一个酒鬼有一处藏酒的地方,就可能还有另外两处或三处这种地方。埃勒里可不会让自己失望。

他在可疑的地方都发现了特级陈酿白兰地,健身房里有七瓶,一百英尺长的室内游泳池附近有四瓶;在弹子房和保龄球室都有发现,棋牌室里也有。当他一个人在阳台上进餐时,以为这里不会有了,可最后在左脚踩着的一个插旗杆的石墩里还是发现了那熟悉的钟形玻璃瓶。

下午他在住宅楼附近转了转,每到一处都能发现深绿色的钟形酒瓶,充分体会到了朱达?本迪戈藏匿东西的高超本领。埃勒里在能工巧匠们仿照天然池塘建造的室外游泳池周围发现了八瓶,但他不敢肯定这就是全部。他觉得在马厩里藏酒的可能性不大――那里人多眼杂――于是从里面牵出一匹阿拉伯马,在马道上上了马,向低洼处的树林走去――在高头大马上可以看清高处的枝丫。这里还有一条满是假鲤鱼的溪流,骑在马上看不出什么;但埃勒里怀疑,如果他穿上齐腰的防水裤下去到处摸摸,在石缝之间恐怕会有所发现。

“我没想把它们全找出来。”晚上他在起居室里对父亲说,“朱达身边想必带着一张分布图,上面标了 ×的地方就是藏匿点。竟有人这么喜爱白兰地!”

“你还查获了几个酒瓶,”他父亲说,“我这一天可就惨喽。”

“怎么了?”

“说起来,我不过是开着车在岛上乱转一气。这不是旅游观光者常做的事吗?”可他说话的语气却显得毫无生趣。然后,警官动作夸张地从里层口袋里取出几张卷在一起的纸,冲他儿子晃了晃。

“我得承认,”他儿子眼睛看着那几张纸说,“这种强迫性的休假也开始让我厌烦了。”他伸出手去接过那几张纸,“你看我们的调查什么时候能开始?”

“从我看到的情况看,开始不了了。”

“岛上的情况怎么样,爸?”埃勒里尽量不出声地打开纸卷,上面画的都是工业设施的草图,有简有繁。“与国内工业发达的地区没有什么差别。工厂、住宅、学校、道路、卡车、飞机、人……”警官在图上指指点点。埃勒里频频点头:“是哪种工厂?”

“我猜,大部分是兵工厂。见鬼,我也不能肯定。很多地方标有‘禁止入内’字样,还有武装警卫、电网、高墙、铁栅之类。靠近都不可能。”

有几张草图上画的工厂样子很怪,规模看上去不小。“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人吗?”埃勒里指着这几张图问道。“只有斯普林上校的那些手下。干活的人似乎都不太友好,或者他们是羞于见生人吧,根本不容我了解情况。”警官用摇头和耸肩作为补充回答。埃勒里则皱着眉头细看草图。“好啦,儿子,我想我该到那个大理石围成的湖里泡一泡了。泡舒服了,还可以扎几个猛子。”警官站起身来,把他的作品收了回去。“我也许还用得着。”他父亲把图纸塞到衣服里面。埃勒里知道除非发生搜身这样的事情,这几张草图在交给华盛顿方面之前再也不会离开它们现在的藏身之处了。

当晚,他们终于走过了金色帷幕。

奇迹是伴随着一张纸片的到来发生的。这张纸片装在一个用紫色的丝绒做成的方形封套里,由一个小腿肌肉过于发达的男仆毕恭毕敬地奉上。警官看着男仆弯腰退下时心想,除了描写英国贵族生活的电影,眼下到哪儿还能找到这种卑躬屈膝的人呢。点头哈腰者已说明了信的内容,但他们还是打开了封套。信笺上方有压花字母,颜色与封套相同;行文也是用的紫色墨水,是女人的笔迹,却也显出几分男性的硬朗:请理查德?奎因警官和埃勒里?奎因先生出席今晚七时在本迪戈家族的私人住宅区举行的鸡尾酒会和晚宴。着装随意。签名是卡拉?本迪戈。这就是信的大概内容。她还随笔写到她从小叔子埃布尔?本迪戈处听到不少关于奎因父子的情况,她高兴地期待着与他们的会面;最后还不忘致上歉意――这在埃勒里看来完全是画蛇添足――为了“迟至今日才作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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