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偷渡,冬季的海里(1)

晚上,车上的日本侦探到达北戴河站,向上级通告了几位美军护卫队员逃走和众多日军士兵受伤的消息。北戴河又把这一不幸事件转达天津日军指挥部。那位中佐指挥官气得暴跳如雷,当场摔坏了几件东西。

很快,中佐下达命令:“你们赶紧给我把北戴河全线封堵,筑成一条铜墙铁壁,任何人不得通过。还要把秦皇岛来的那帮死美国佬给我赶得远远的,不能让他们前来接应。谁要是放走任何一个携带文物者,我让他自己动手效忠天皇,谁要是拿到一件文物,官升三级。违令者,毙!”

北戴河的守兵都不敢怠慢,调出所有兵力,沿着河在整个北戴河镇周围围成了一条人墙。这是在城南,同时,为了保险,他们还在城北又连成一堵人墙。不过,他们人力有限,只派了少数士兵,用枪驱赶当地的百姓前往补“墙”。因为是晚上,又是大冬天,除了执行任务,谁都不愿意晚上在野外站岗放哨。但日本人这样做也是为防漏网之“鱼”――中佐发话了,谁放走一个是要掉脑袋的,而拿到一件文物就可升官,士兵们还是振作了精神祈求好运降临他们头上。

殊不知,行动迅速的几位护卫队员早已穿过了他们城南的第一道防线。他们在日军还没来得及布置人墙就从冰面上穿过了戴河,躲到一个靠海的丛林里,也就是现在的连峰山公园,里面很是荒凉,树木繁多,荆棘丛生,山石古怪,形态各异,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再加上此处原先埋了很多人,坟冢随处可见,因而很是阴森恐怖,冬天绝少有人来。他们挑了一处坟堆旁的大石中间,正好藏身进去,他们本身又穿着灰色的衣服,周围有很多落了叶的野刺,如果不到里面搜查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人。

队员知道现在形势不利,北戴河全城肯定处处封锁得挺严。这是12月5日晚上,肯定出不去了,既没月光,又不能打手电行走暴露自己,出去就是自投罗网。再加上他们辛苦了一天,还有几次惊险场面,已经很乏了,一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偷渡”不成,所以队长决定先在此过一夜。如果日军士兵没人搜查,明天再做打算。

这晚,对六位携带头盖骨的护卫队员来说是很艰难的一夜。他们躺在野草丛里,周围阴森森的,风吹树响,冬虫都休眠了,偶尔还有动物跳动的声响,有位队员还见到了一处新坟地的鬼火,闪烁了几下。他们是军人,并不害怕“鬼”,而是害怕来搜查的日军士兵,因而警惕地睡了一晚。

他们的策略是:如果进入北戴河镇和田野里肯定会被发现,干脆“消失”。第二天,他们索性再呆了一天,造成他们已经离开北戴河的假象,然后趁机6日晚上再离开。白天,他们依旧藏在这个山林野地,日本人也没有搜到这里来(估计日军士兵力是不够,全派去堵截了)。坟地倒是安静,无人出没,队员们都休息好了,精力充沛,也吃了随身带的少许干粮。不过,粮食实在太少,白天饥饿在袭击着他们,但得忍着。

12月6日早晨,在天津的美军兵营也得到秘密情报,说日本人发现六位护卫队员已经到了北戴河,但还没有抓到,他们真是暗自高兴,放心许多。但是,头盖骨还没有安全到达秦皇岛,时刻还有危险,高兴为时尚早,他们需要采取相应的措施来配合这些护卫队员。

美军少校打电话问过了秦皇岛方面,目前还没有接到任何队员,同时得知日方还在北戴河南北严防死守,根本无法进入,他们派去接应的人被驱赶到北面很远的一块地方,而且还有日本人监视着,没有行动上的自由。少校决定再等一上午,看看有没有最新情况。

就在这天上午,不仅天津的日军指挥部着急了,北戴河的守兵也着了慌。他们守围的结果一无所获,况兵力又不够,无法搜遍全镇。如果没有找到几位护卫队员,还让他们偷偷渡过,责任不仅是丢官的问题,还真得自觉去“见”天皇。

中佐宫崎还不清楚文物到底在哪,他知道美国人会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或者两边分而有之,因此天津还得有重兵看守,那个守路的队长简直就是无用饭桶,他决定先派他们去增援北戴河。日本人凭借的就是手中的武器和野蛮,对付小股中国人还算有效,对付几个大的地方就难于应付了。眼下日本最缺的就是兵力,他们打通了中国南北,占了大半个中国,还深入到东南亚,以日本这么少的兵力应付这么长的战线,可想而知它的兵力是多么的不济,经常疲于几边奔跑“救火”。几位护卫队员正好利用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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