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火车,逆向而行(2)

然后,让少校为难的是如何处理这两个大箱子,又要拖延时间,最好到8日以后,好让美国轮船把这些护卫队员接走,才能让日本随便搜查,他们才不在乎。现在过去两个小时了,兵营的侦查员对日军举动了如指掌,他们看到部分日军在拦截车辆,破坏道路,设置围障。还有日军士兵在美军兵营周围围成一圈,两三步就一人,都全副武装,高度警惕,真像围得铁桶似的。一位长官去哨台查看了一下形势,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他正在考虑如何造势,才能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又不至于让日本人冲进来。这是12月5日,离8日还有三天呢,真难熬啊!这是一个艰难的考验,眼下,日本军队士气强盛,而且占领了整个天津。相比之下,美军的兵营就是一只柔弱的狐狸,周围站着一群饿狼。

美军少校通过望远镜看到日军士兵确实在刨路面,他真是觉得好笑,美军在这个兵营能自给自足,半个月他们都用不着出去,他真笑这些日本军官的心眼太坏了,到头彼此都会遭殃。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何不也在营地的某个偏僻角落先挖个地坑,慢慢地挖,故意让日本人看到,以引住他们的视线,然后晚上把箱子埋进大坑里,等第二天日军强行进来搜查时,估计头盖骨也应该到达秦皇岛了。少校拿不准这样妥不妥,回去跟另两位知情军官商量。一位军官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意见跟少校一致,但提出最好挖两个,一个东,一个西,狡兔三窟,尽量拖延时间迷惑敌人。另外一位军官觉得此法不妥,他认为此法前提是这些带头盖骨的队员已离开天津,并能顺利抵达秦皇岛,只要到达目的地就比较安全;但目前不确定他们是在天津还是在哪里,如果没有逃出日本人的手掌,那么挖坑就有些早。少校觉得军官此话有理,想得全面。这样,少校提议再过一天,明天下午挖,而且挖两个坑,正好两个箱子,各埋一个,这样似乎就更稳妥些。三人意见一致,看来只能如此,就不知能不能顶住日本人的压力。

到了傍晚,日军好像还挺有耐心,按兵不动,中佐指挥官宫崎接到各路通报,都一无所获,看来唯一的目标就是美军兵营。现在宫崎并不担心,兵营早已是瓮中之鳖,就等着他采取行动。不过,他还有一个担心,担心美国人被逼急了破坏这些文物怎么办,上司交代一定要“活口”――即完整的文物,而且,能不碰硬最好别碰,先别跟美国人伤了和气,破坏日军在其他战场的有利形势。中佐宫崎想,自己灵光着呢,他有一个很合理的推理,就是装好了“套子”让泥鳅往里钻,不知他又有什么主意。

幸运并不总是照顾那几位带着头盖骨在机车里的护卫队员。虽然他们在塘沽小站是虚惊了一场,而且还顺利通过了唐山站,但之后则并不顺利。车开出唐山不久开始减速,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住。几个在机车里的队员在车减速了就感觉不妙,队长探出头来看外面,已是唐山郊区,铁路上并没有人,当然不包括日军士兵,这里守卫没有价值。队长感觉事情不妙,他突然想到车尾这节备用机车的意义,此刻估计是前面车头坏了,可能要换他们所在的机车。他招呼着队员们赶紧离开,就在车快要停住的一刹那,队员们一个个躬身跳离了车头,滚落到铁轨一边的坑道,旁边有一路早已干涸的大坑,他们都躲到了里面。队长是最后一个下的,他弄好机车门,也跳下去,像青蛙似的爬到队员们那边。火车停住了,就在他们前面几米远的地方。此时风不小,一个劲地吹着,天寒地冻,队员们一下就觉得身体冷起来。他们把身体靠紧了些,但不敢挤在一块,要静悄悄屏住呼吸,不能让人发现,忍受寒冷是必需的。

好长一段时间,火车还是一动不动,一直没见人往车后来,只见远远的前面机头有人出来上上下下,估计是在维修机头。几个队员除了队长偶尔很隐蔽地瞧瞧,其他都趴在下面一动不动,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海军陆战队员,很好地保持一致行动。估计等了半个钟头,有两个人来到后面机车,径直上去了。之后火车开动了,却是往唐山方向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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