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才跟你分手的呢?”
“别说傻话了。”她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我说,但随即又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我猜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所提升。很显然,她的情绪反复无常,为了对垒双方的公平,她对于对手的偶然反击不怎么在意。“当然,他早就和我分手了,所以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保密的。在他和格温离婚之前,我跟他小打小闹了一场。后来,在他死前几个月,他又回到我的窝边儿来了。他就像只老公猫,总喜欢在同一条后门廊里嗅来嗅去。”
“那么最后一次发生了什么事?”
她摆出一副厌倦的表情,仿佛这些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和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非常隐秘,但非常火热。让他见鬼去吧!他把我抛弃了,就像丢弃一条穿过的内裤一样。”
“我很奇怪你怎么没被列为嫌疑人呢?”我说。
她的眉毛倒竖起来。“我?”她不满地叫道,“一位显赫法官的妻子?我甚至都没有提供过证词。我和他有一腿,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些警察偷偷摸摸地在我身边转来转去,把我当成了一个脾气狂躁的婴儿,只是玩累了才打盹儿睡着了。谁让他们这么做的呢?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他们。见鬼去吧,我才不在乎呢!而且,他们早就有自己的嫌疑犯了。”
“你是说尼基?”
“当然是她。”她健谈地说,态度很放松。说话的时候,她夹着香烟的手无力地挥动着。“如果让我说的话,我觉得她太软弱了,不可能杀人。并不是没人在乎我的想法。可我只是一个‘喝醉酒的大嘴巴’太太。她知道什么?谁会听她的?我能告诉你这城里任何人的事,但谁会在意我说些什么?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你会感兴趣的,因为你就是做这一行的,调查别人的事,不是吗?”
“差不多吧。”我低声说着,努力不去打断她的倾诉。夏洛特 默瑟是那种滔滔不绝讲个不停的人,前提是你不要转移话题。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猛地从鼻孔中喷出两道烟雾,咳嗽起来,还不住地摇着脑袋。
“请原谅,我差点儿要被呛死了。”她说着又咳嗽不止。“你把秘密说出来,”她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道,“你把你知道的最肮脏的事情讲出来,十次有九次你都会了解到某些更恶心的事。你不妨亲自尝试一下。我什么都说,我把自己的事讲出来,就是要看看我能从对方那里听到什么。你要听小道消息吗,宝贝?那你可来对地方啦。”
“关于格温有什么流言飞语吗?”我问道,想试试她的水有多深。
夏洛特笑了。“咱们没法做交易,”她说,“你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
“对,我没有。真的。如果我不闭紧自己的嘴巴,我这活儿也干不长。”
她又一次笑了。看起来她很喜欢这样。我猜她很清楚自己掌握了一些情况,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权威。我真希望她也能略微炫耀一下。她或许也听说过格温的风流韵事,但如果我开口问,肯定会暴露我的意图。所以我只有等她唠叨个没完,希望能尽量从中汲取信息。
“格温是世上最大的傻瓜,”她漫不经心地说,“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喜欢她这种人,而且我也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赖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劳伦斯 法伊夫是一个冷酷的家伙,如果你还没有猜到的话,这正是他令我着迷的原因。我无法忍受那种阿谀奉承的男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不能忍受一个男人来巴结我。可他是那种直接在地板上搞你的男人;而且完事之后,他拉起裤子拉链,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