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南·坎普纳的崇拜史超过四十年,从她母亲厄玛·施勒辛格(一个旧金山银行家族的女家长)第一次带她来到我的工作室就开始了。施勒辛格太太是一位显赫的贵妇人,她很喜欢我为一个朋友所设计的衣服,于是也亲自来拜访我。
南个子很高,沉默寡言,她的丈夫托马斯·坎普纳是一个纽约投资银行家的继承人。那时我们都没料到,这位年轻漂亮的坎普纳太太在接下来的四十多年时间里会出现在每一张最佳着装名单上,并成为纽约社交界公认的女皇之一。
我在职业生涯初期为南的母亲设计的这件衣服令她很满意,后来让我为她又做了一些时装。其中有一件美丽的黑色丝绸大衣,衬里是绣满了五彩缤纷花朵的透明硬纱,配在里面的那条小连衣裙也用的是相同的绣花料子;另一条是一条有着七分袖和钟形裙摆的短裙,料子是一种深绿色的绣花蕾丝。托马斯·坎普纳今天还常常提到它,说:“那是南所有裙子里面我最喜欢的一条。”
到了70年代,南拒绝了很多美国的设计师,几乎完全成为欧洲时装的俘虏。
去年我看见了一张坎普纳的照片,她穿着一身光彩照人的皇家风格礼服,出现在美国另一位社交名媛林恩·怀亚特(Lynn Wyatt)在法国利维埃拉举办的中式生日宴会上。南喜欢各种各样的人,也喜欢到世界各地参加他们举办的各种各样的宴会。很多人都说:“即使是一个信封的发行仪式,南·坎普纳也会赶去参加。”然而,能做出这些勇敢行为的前提是你必须是一个真正善良、热心同时又拥有令人愉快的幽默感的人,事实上,这些就是在她迷人外表下深藏着的美德。
南好像非常喜欢宴会,而且从不拒绝拍照工作。几年前,在欧洲历史最悠久的艺术节威尼斯双年展举办的“慈善周末”活动中,最早使用计算机创作数字艺术的当代艺术家拉里·拉沃特为城中的美国人举办了一次出色的晚会。晚会在他像神话一样豪华的宫殿里的大露台上进行,从那里可以俯瞰威尼斯大运河。南要在那里为一本杂志拍照。她没有准时到来,我们全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在迟到了一个小时之后,她出现了,由两个年轻人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喝了一杯香槟后,拍照开始了,坎普纳太太从头到尾都微笑着。她留下来吃了晚饭,看起来过得很愉快。
第二天,她没有出现在任何双年展的庆典上,我们听说她去了医院――她的腿断了!前一天晚上,在匆忙赶往大厦的途中,她被细高跟鞋绊倒在石阶上。这点腿伤当然不会阻止顽强的南前往一个盛大的晚会,也无法阻挡她参加拍照活动的步伐。她可能会跌跌撞撞地迟到,但是迷人的坎普纳最终一定会出现在宴会上!
1956年,我仍然在五十八街的公寓里工作和生活,不过我终于成功举办了第一场成衣展示会。麦克斯韦尔和格雷担任我的公关顾问。因为我没有展览室,她们把我的开场秀安排在顶级酒店宫殿大饭店(Plaza)一层和二层之间的拐角套间里,那里正对着中央公园。因为她们俩都做过顶级时尚杂志的编辑,所以可以邀请到很多新闻界的朋友。尽管我只展示了二十一件衣服,但第二天报纸的口径很一致:“一颗时尚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不幸的是,Plaza不允许在旅馆里卖衣服;我们后来迁到了第五大街对面的萨沃伊大饭店,就在现在曼哈顿通用汽车大厦的位置。我唯一的助手贝蒂·安(Betty Ann)和我一起给全美国所有城市高档商场的买主打电话,邀请她们来看服装展。如果你想在时装领域生存,你就不能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