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谋生的日子(11)

“废话少讲,先给我画一张再说。”叶国保有些等不得了。

当然可以。对她来说是举手之劳,可惜没有笔和纸。

这还不好办,“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推门而入,问:“那位点菜?”

“不点菜,把你的笔和纸用一下。” 叶国保得意地说。

用菜单和圆珠笔作画?

陈正言和施清香笑了起来。叶国保不知道笑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我不敢对叶叔叔不恭,”施清香说:“这样吧,你俩先唱歌,我回家拿工具。”

真当一回事?

她家就住在酒店的后院。

一首歌还没有唱完她就回来。

开始作画。

叶国保立刻摆出照相的姿势,样子滑稽、可爱、好笑。

施清香说:“叶叔叔,你继续唱歌。”

他嫌唱歌的样子不气派,摸出手机,装出一副大款的样子,说:“我打电话可以吗?”

可以。他便摆着通话的样子一动不动,像尊木偶。

陈正言站在一旁观摩学艺。

叶国保嫌姿势不好,正想换个姿势,没想到施清江说好了。

这么快?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一睹自己的芳容。

大失所望。他认为不像。

陈正言却一个劲地夸好。

这个马屁精,他在心里骂道。

“陈大哥,再给你画一张。”施清香说。

求之不得。

陈正言很随意地站在施清香的对面。

叶国保在一旁观阵。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下子明白了,原来画画就像扫地一样,横扫竖扫侧扫乱扫,地扫干净,画就作完。

真简单。

不像。他有些幸灾乐祸,想报复陈正言,也一个劲地说:“真画得好。”

没想到陈正言苟同。

好在什么地方?明明是想讨好人家女孩,却睁眼说瞎话。他最瞧不起没有骨气的男人。心里憋不住,便说:“正言,不是我说你,不能见了漂亮女孩就只会说好话,做人还得讲点良心。我问你,这两张画好在那里?画得不像不说,还用卫生纸作画,皱巴巴的拿不出手。”

说得陈正言不好意思。不过不能怪他,他只有这个档次。

“国保,你错了。”陈正言耐心地说:“第一,你说了外行话。不过,不知者不为罪。这种纸不是卫生纸,叫宣纸,专门的国画用纸,柔性好,折不破,不变形。世界上只有中国才能生产这种纸。日本也有生产,但他是跟中国学的。第二“像”不是衡量作画好坏的唯一标准。国画讲究的是神像。比如说,自然界的竹子是绿色的,而国画的竹子是黑色的,你能说不是竹子?照相摄像能满足一模一样甚至一个模子倒出来的要求,但不能升华至神像这一步。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大的是人的胸怀。谁的胸怀比天空大?没有。画家却能聊聊几笔就表现出来――在汗衫的胸前部位,画上大海天空。很简单的一幅画,却淋漓尽致地将意思表达出来。这就是神来之笔。”

有说服力。

国保还是似懂非懂。

施清香听得有滋有味。看来遇上了行家。

称不上行家。因为爱好,所以略知一二。

不能只说不练,必然露一手。

施清香想看他作画。

只得当场献丑。

主题不变,还是画相。这次的模特是施清香。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拿笔,陈正言才知道手腕有些僵硬。画画也是画兴趣、画心情,没有好心情就不想拿笔,更谈不上创作。

猛然间发现对面的女孩真美,美得不敢多看。她一定像母亲,她母亲一定很漂亮。

“不能心无二用。”她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缺点”。

真锐利的眼光,他暗暗地称奇。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埋头一心一意地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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