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2)

去,不安地对视一眼。

“站好,仔细听我说话,已经到了让你们知道一切的时刻了!”父亲扶住两个孩子的肩头,目光炯炯,“你们!不是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们有很重要很伟大的使命要实现!”

那个暖意融融寂静无风的午后,两个孩子懵懂地努力领悟他们出生在一个多么奇特的家庭里。

因为落尘这个低贱的姓氏,他们父亲的英俊魁梧聪明才智拼搏奋斗便如垃圾般遭人唾弃,卑微存在着。

而他们的母亲,竟来自地下迷城,那个从旁人嘴里知道的非常非常可怕的地方。

“你们看起来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母亲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脸,“而实际上你们是由一个强大的魔咒孕育出来的,因为两个最低贱人的结合,这个魔咒将会有惊人的效果。

现在,我要将这魔咒自你们内心深处释放出来!”

母亲同时在两个孩子眉间一点,两个孩子便在光芒的笼罩中迅速发育,转瞬成年,他们睁开眼,年轻到不可思议的脸上浮现隐含杀气的神秘莫测的笑容。

自此,在擅长研究魔法和制造魔物的妹妹帮助下,天生领袖的哥哥砸烂了地下迷城的入口,带领那帮不要命的追随者们接二连三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战争。

落尘帝国似乎是在一夜间颠覆了旧朝,成为一方霸主,哥哥便是开国君王,自封帝圣;妹妹当仁不让地成为第一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野心勃勃的他们将战火越烧越猛,不断有国家屈辱地臣服于落尘帝国,被迫纳贡并将皇室长子作为表达忠心的人质送进落尘帝国,于是有了离宫。

“战争越多,冤魂就越多,为了防止那些怨怒的魂魄作乱,我费尽心思制造出了噬灵。”昔日的第一国师轻缓地叙述着,一场痛哭后平静下来的落尘旭听得入迷。

“噬灵是种凶猛的魔物,只有制造者和当任的王才可以看到并调遣它们,它们吞噬了所有落尘帝国内的魂魄,使得落尘帝国成为看似太平的欢腾乐土。我沾沾自喜,直到有一天在刑场上见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

那个男子不过是个小国的国君,年轻到还来不及爱上某个女子,国家也小到只是一个刑场就将全部的民众捆绑在地。然而,没有哭声,一声哭泣都没有。

年轻国君的唇边绽开略带稚气的微笑,他的子民都看着他,满怀敬仰。他们从战争开始就奋勇抵抗,不分男女老幼,即使伤到拿不动武器也还要用眼神厮杀,他们的血染红了他们骄傲的身躯,虽然捆绑着,却丝毫不见狼狈。

“我第一次产生了希望这些人能活下来的心愿,但是,被激怒的哥哥下令将他们全部杀掉了。他们的灵魂从容不迫地聚集在一起,啄食了他们灵魂的噬灵全部在哀鸣中灰飞烟灭,我

和哥哥都惊呆了。

从此我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开始和一意孤行甚至变本加厉的哥哥发生冲突,在我完全拒绝再研究魔法和制造魔物后,哥哥修复了地下迷城的入口,我被赶入迷城,生死由命。”

国师陷入对往事的追忆,她还清楚地记得初入迷城时被噬灵追杀时的心情,它们乌压压在她周围盘旋。她呼唤它们,但它们两眼发红,不停地呼啸着穿越她的身体。

她孤独的一个人在迷城里奔跑,借助迷城变幻莫测的特性分散噬灵们的力量,东躲西藏地将它们一个个杀灭。最后剩下的一只被击中后眼里的红色突然消退,虚弱而亲昵地回应了国师试探的呼唤,国师抱住它放肆地痛哭了一场。

“哭完后,我不再是落尘帝国的第一国师,我是无忧,一个走不出迷城却终于自由的人、一个经不起漫长岁月的冲刷、肉体已经死亡了的灵魂。

我掩埋了自己,掩埋了那段被抹杀的历史,至于我原本的名字,连我自己都忘了呢。”无忧抱下肩头的黑鸟搂在怀里,抚摸它金属质感的身体,“这便是那只差点死掉的噬灵,多有趣啊!魂魄和噬灵能如此和谐地呆在一起,它一直陪我呆在迷城里,从未离弃,我叫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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