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故事,不是碰不到对的人,只是都败给了自己,败给了现实。在爱情的路上又都是那样绝望地走着,一开始就扑下来的悲伤的雾,谁都不能看得那样真切,却又急急地找出路,可是有出路吗?
绝望的不只女人,还有那些坚毅的男人。摆脱不了的宿命,逃不开的束缚,谁又能说谁错呢?或许错的只是我们本不该相遇。
问世间情为何物?这世上的爱又有谁可以说得清呢,我们总是一厢情愿地笃定我们认定的那个人,一直以为有勇气可以顶住所有风雨一直走下去,可是我们总是被现实的洪流冲开,半途而废非我愿,可是终究没有力气敌过命运的捉弄,徒然叹无缘,比翼连枝只是当日愿。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原来转眼和永远一样,原来沉默不等于遗忘。
“守守,”阮江西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告诉她,“易长宁回来了。”
守守的脸色比江西预想的要平静很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问了一句:“是吗?”
“我昨天在学校遇见他,他回来参加一个研讨会。”阮江西有点唏嘘,“三年了,他好像一点都没变。”
三年――这样漫长,又这样短暂:漫长得仿佛已然天荒地老,所有的前尘往事,不过是漫漫烟尘,扑上来,呛得人没头没脑,呼吸艰难。短暂得却仿佛只是昨天,一切清晰得历历在目,几乎令人无法面对。
三年前她多懒啊,胸无大志。而江西在学校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事实也确实如此。不管是专业课,还是基础课,甚至连学校最有哄台传统、嘘声四起的“广院之春”晚会上,江西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雷鸣般的掌声。而她成天混大课抄作业,阮江西偶尔怒其不争:“守守你将来怎么办?”
守守笑嘻嘻地说:“一毕业就结婚,然后让易长宁养我呗。”
阮江西被气得:“要是易长宁不要你了呢?”
“他怎么会不要我呢?”
那样自信满满,却从未想过,会一语成谶。
和易长宁分手的时候她风度全无,狼狈不堪,以至于后来守守一想起来,就会自嘲,这辈子也算是泼妇过一回。只是揪着易长宁的衣襟,放声大哭,不管他说什么就是不放手。
最后给江西打电话,江西赶来的时候,她还独自坐在那里泣不成声。那样的地方,虽然服务生都目不斜视,但她知道自己丢脸,可是易长宁那般绝情地不顾而去,她还有什么需要顾忌?
江西二话没说,拖起她就走,把她塞进车子里,一边开车一边恨铁不成钢:“守守,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这样啊?他不要你了你就这样啊?”
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哭,把江西车上一盒纸巾都哭光了。江西载她回自己的公寓,扔给她一套睡衣,然后说:“要哭好好哭,出了浴室,你要再哼一声,我立马把你扔回家去。”
那天她在浴室里哭了很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四个小时,因为最后浴缸里的水全冷了。她冻得感冒,一直没有好,先是发烧,挂了几次点滴,不发烧了,只是咳嗽,断断续续咳嗽了两三个月,又查不出什么大毛病。这一场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可是整个人就瘦下去了。
遇见纪南方是在会所大堂,一堆人众星捧月,而他个子高,即使在人堆里也非常抢眼。守守看到他,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他也看见她了,突然停步,“咦”了一声,就说:“守守,你怎么瘦成这样?”
一帮人早就哄然大笑,有人说:“南方,瞧你把人小妹妹折磨的。”
也有人认识她,笑着说:“你们别瞎扯了,这是南方的妹妹。”
另外有人就叫:“南方你还有妹妹啊?是不是叫北方?”
纪南方笑骂那人:“滚!”回头向那帮人介绍:“这是叶慎守,我妹妹。”
那帮狐朋狗友都是见多识广的,立刻就有人想起来:“慎字辈啊,是叶家人?”更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恭维:“哟,昨天我们还跟慎宽一块儿打牌呢,没想到他妹妹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