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连着几天心神不定的,自从那晚跟高风冷分手后,她的心就一直揣着甜蜜的怀想,想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缕吹拂到她脸上的呼吸……她想象着她和他以后的约会,她要用她的温柔彻底击败这个刚硬的军人,让他在她那童话一般美丽恬静的蓝房子里彻底熔化掉。蜜糖属于那种女孩,一旦她跟某个男人相爱后,她就要每天听到他的音讯,即使见不到面,但必须知道他在哪儿,在干什么。可高风冷走时,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他没有手机,队里电话不对外,属军线。蜜糖想找他只能用古老的方式:写信。于是蜜糖一封封写起来,有时一天写两三封,信不长,但语句优美动人,那是一个满怀爱恋的女孩的喃喃独白,高风冷看了肯定会被感动的,他就会给她来电话了。
晚上,她守在电话前,铃声一响,她的心就颤动起来,抓起话筒……一次次失望,有时她搂着电话机倒在长沙发上就睡着了。她开始心烦意乱,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他改变主意了?难道秦璐又决定不离婚了?难道组织上又干预了?可是组织上都能准许康副司令离婚,又如何不准一个小队长摆脱这桩失去爱的婚姻呢?她想不出,这个鬼精灵女孩第一次茫然了。
蜜糖自从经营咖啡屋后,就从父亲处搬出去了,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那是个一居室的单元房,她布置像蓝房子一样别致可爱,但这是完全属于她个人的私密空间,她对任何朋友都不发出邀请,甚至不让父亲来登门,陶之野对此很理解,“女孩子嘛,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小窝用来做梦”。蜜糖在这里一直很舒适很平静,可这些天全乱了套,屋中每一样漂亮的小摆设全失去了色彩,她感到冷寂和孤独,有天,她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衣服不整,头发蓬乱,面容哀伤,活脱儿一出爱情悲剧中的女主角。他真不再想我了吗?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决定把一个人邀请到这里。她就是父亲的新婚妻子方乐馨。
陶之野笑说:“乐馨,这可是我女儿给你的最高礼遇。”
方乐馨说:“这孩子像是病了,电话里的声音弱弱的。”
陶之野道:“我肯定她得了心病。”
方乐馨走进蜜糖的小屋,里面十分凌乱,蜜糖浑身绵软无力,泪眼汪汪,她说:“阿姨,你随便坐吧。冰箱里有好多饮料,你想喝什么就拿什么。”说罢,身子倒进长沙发里,“阿姨,我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站着头晕。”
方乐馨温柔地注视她:“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再收拾一下这间乱糟糟的屋子,然后我们再谈谈。”
方乐馨浑身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她不停手地忙碌着,很快,一小桌可口的饭做出来了,小屋变整洁了,蜜糖忽然间有了胃口,她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起来,方乐馨给她盛汤夹菜,吃饱喝足后,蜜糖埋在沙发里看着自己小小的家,竟有了一些幸福的感觉,美味的饭菜,干净温暖的房子和一位可以信赖的母亲,自己干嘛还自寻烦恼呢?
方乐馨坐在蜜糖身边:“陶音,现在,你可以对我谈了吗?”
蜜糖脱口而出:“妈妈!”
方乐馨露出温暖的笑容,伸出手臂,蜜糖就势滑进她的怀里,“妈妈,你是我的妈妈了,你永远不会出卖我嘲笑我对吗?不管我做了什么。”
“孩子,请相信我,我会像爱冬冬一样爱你,如果你做错了什么,我会告诉你错了,但不会嘲笑你,更不会出卖你。”
蜜糖望着方乐馨真诚的目光,“好,那我就说出我的秘密,要是不说我会憋死的!妈妈,我爱上一个人,一个军人!”
黑壮志在一个安静的下午走进陶笛的病房。
他说:“祝贺你归队。”
陶笛:“谢谢,黑参谋。”
黑壮志:“在人们放弃对你的等待时,这个基地只有两个人相信你活着。”
士兵平静地望着他。
黑壮志:“一个是白凌云,一个是我,我和她凭的都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