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学可以在我们的探索中发挥许多作用,其中之一就是需要查清“北斗”第一次出现在哪里。
“北斗”对北方人是指路明星,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功能,“斗”这个古字甚至主框架取了“十”字,以表示在春夏秋冬“斗柄”所对应的四方?同时这个“星斗”的词汇也反映了中国人对于“北斗星”的极其崇拜,因为它替代了所有的“星辰”而成为一个集体的代名词,因而有了“星转斗移”等成语的出现。
同时我也提醒有关“宿”这个字,它非常特别,从甲骨文里“ ”或“ ”我们或许可以猜测它与“天梯”以及“天神”的关系,它与“星”合在一起的“星宿”实际上表达的不仅仅是我们今天理解的单纯“星辰”含义,它具有“星座”以及“星座里的神”的意味,这个特色会指向另外一个让我们惊讶的文化现象,它通往古代带有宗教意味的的星象学!
《说文解字》里只把“斗”字仅做“十升”的量词假如不能说是错误的,起码是狭隘的。当然即便是这个狭隘的解释也说明了“斗”与“七星”之间的神秘关系。“升”这个词汇不是平白无故就联系到“斗”的,因“升”而“斗”、有“升”才有“斗”的天文逻辑关系早就存在于中国的文化之中,但这个世俗的量词关系却是后来才有的。我确实不知道今天的简体字“斗”起于何年,为了严谨,我们放弃对于简体“斗”字的“指路”功能考究。查看甲骨文,“ ”,我们发现它正是一个天上“七星”最常见的符号:一个敞口的方勺带一个长柄。但是《说文解字》没有提供“七星”的意思。并且我们看到它的另外一个甲骨文形象更像是一个“犁铧”: ,《说文解字》同样对此保持了沉默。没有“西来说”的理论体系支持所有的中国文字对许多事物都保持了沉默,至今三分之二的甲骨文都未被破解,这或许是一个形象的比喻或象征:中国三分之二的先秦典籍都是一场误解,而今天的先秦史更是一盆糨糊。
两个截然不同的形状,“斗”与“犁铧”,可以解释“七星”最初所具有的两个意义分别在两个(甚至多个)文化体系中的出现。而这两个“称呼”最初都曾经出现在中国的甲骨文里,说明了许多微妙的事实。其中之一是远古文明的大交流发生在至迟甲骨文出现的时间,否则中国的北斗怎么会与英语国家的“犁铧”那么接近。另外,当时在中国不同的部落或群体中同时具有这最初两种不同“北斗”的说法,所以它们都落实在甲骨文里,但是中国人最终选取了“斗”作为定型。这个文字的最终选定也为最初中国文明从多源到逐渐融合为单一局面提供了一个依据。这个现象也为甲骨文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同的字却表达同一个意义提供了一个参考:不同的文化同时存在,并且这些不同的文化不全是中国内生的,而是来自与外部不停的来回交流。这个交流比我们想像的要大得多,它之所以可能发生,不是因为交通条件发达,而是因为自由!但在周朝前后,这个交流却陷入了停顿,自主的中华文明也开始得到独立催生,一个关起门来打狗的封闭东亚文明开始了。
我们越来越发现天文学结合语言学或者文献学才能把这项工作做好,比如“星斗”成语出现的最早时期,“北斗星”的出现时期,还有以上许多神话以及星座的准确出现时期,只有弄清它们才能解开真正的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核心时间。“严谨”细致的工作也是需要的,但是要看放在哪里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