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尝试本身仍有着重要意义。罗斯福对新观点和新圈子的开放性使他得以将个人喜好和国家需要区分开来。画家乔治?比德尔曾说:“罗斯福在绘画方面几乎毫无鉴赏力和判断力可言(他的鉴赏力仅限于各种船只的图片),而且我也不认为绘画能带给他多少乐趣,但他为美国的画家做过的事比任何人都多。他不仅在画家穷困潦倒时帮过他们;同时还鼓励人们树立一个新观点:收藏绘画是值得的,画家们也是值得尊敬的。”他在道德方面也比较开放,在过激问题上他会选择忍让。如果说埃莉诺社交圈中的同性恋现象曾让他不安,那他也从未将这种不安表现出来过。他可以做到对整件事完全视而不见_。
与罗斯福随和开放的生活方式并存的不仅仅是智慧和狡黠,还有对上帝的虔诚信仰。罗斯福的信仰很简单,他很少大张旗鼓地宣扬,也不愿让它成为当时流行的五花八门“主义”之一。虽然他承认自己“中间偏左”,也曾让“自由”这个词流行了起来,但这已经是他在树立自己的政治哲学时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一个年轻的记者曾经问他:“你是社会主义者吗?”
“不是。”
“那你是资本主义者吗?”
“不是。”
“好吧,你到底信奉哪种哲学?”
“哲学?我是个基督徒,也是一个民主党人——仅此而已。”
事实或许如此。但在罗斯福的日常生活中,迷信却比宗教占据了更重要的地位。他可能是美国历史上除了里根之外最迷信的总统。就算那天不是13 号,他也永远不许特工部门把出发日期定在星期五(罗斯福乘坐的总统特别专车通常会在周四晚上11 点59 分、或者周六凌晨12 点1 分发车,目的地一般是海德帕克镇,他每月至少去那里一次)。他永远不会请13 位客人参加午宴或晚宴。因此,万一临时需要必须增加或取消一个座位,人数不得不变成13 ,罗斯福就会在最后时刻邀请格蕾丝?塔利出席,以避开这个魔法数字。
有次,格蕾丝?塔利发现罗斯福一扫平日温和的风格,大骂儿子的家庭教师,因为他傻头傻脑地地用一根火柴点了点3 支烟。这来源于一战期间的迷信:假如点燃火柴的时间太长,敌人就会瞄准抽烟的士兵。那位教师第一次犯错的时候,罗斯福冷冷地表示他不喜欢有人这样做;第二次,罗斯福就一反常态地对这个年轻的家庭教师大发脾气。后来当他的“幸运帽”(一顶已经变形,但伴随他度过几场艰难选举的浅顶呢绒帽)在慈善拍卖会上被误卖之后,他坚决要求下属找到买下这顶帽子的电影演员,并让那个人还帽子。
但是,假如迷信让人觉得罗斯福性格古怪的话,那其收藏品则更能体现他的性格。除了稀有书籍、海军印章、船只模型、驴和摆满整个书桌的小玩意儿之外,他还拥有15 个集有著名邮票的邮簿。医生曾计算过,担任总统期间,罗斯福平均每周要花费三四个小时盯着这些邮票,确保它们的位置合适。他对待人民和各种改革方案也像对邮票一样:检查、分类并粘贴。他收藏人心,并且打算集满整个世界,而后重新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