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我和约翰一道在密歇根州大急流社区学院福特球场里举行了一次联合市政会议。关于怎样与普罗大众打成一片这件事,约翰驾轻就熟。他说话风趣幽默、引人入胜,并能牢牢地将话题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是我自总统大选开始以来第一次参加这种形式的活动,因此我感到格外兴奋。市政会议厅也是一个能够让我感到如鱼得水的地方,因为在我执政期间,阿拉斯加州政府就是在这里成功地解决了能源问题。我希望更多地了解这里的选民,也希望这场选举能够按照自己认为行之有效的方式展开,而不是遵循竞选总部工作人员已经设计好的活动方案谨小慎微、亦步亦趋地行事。
和我在人丛中一起穿行的是我在大急流城的私人好友——霍姆斯一家人。在2006年赛季,当特拉克在密歇根州进行曲棍球比赛的时候,就是热情好客的霍姆斯一家接待他。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拥抱他们,向他们表达我和托德对此的感激之情。此外,我深深感到,在这个满是勤劳爱国的美国公民、曲棍球妈妈、工会会员以及退伍老兵的密歇根州,这一家人代表了那些能够与我们的总统候选人产生共鸣的广大民众。尽管迄今为止奥巴马在这里的支持率已经是我们的两倍,但是在大急流城的这次会议让我明白,我们完全有希望在这个州取得胜利并扭转选情形势。我想要对密歇根州说:“谢谢你们对我儿子的盛情款待,现在轮到他来回报你们了!”
我和托德住在密歇根州一家酒店里。此时,对于竞选活动团队的工作人员而言,刚在市政会议厅被燃起的汹涌激情已经渐渐平复。这时,在安全人员的护卫下,施密特突然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谈。我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些什么,因为电视上刚刚播报了这样一则令人作呕的新闻:据称有人入侵了我的私人电子邮件账号。我的心不由猛地一缩,担心自己已经返回阿拉斯加州的孩子们会出现什么状况。布里斯托尔曾经告诉我,在我们车库门前的甬道上最近经常有几辆行踪可疑的汽车出没。特工们也刚刚揪出了一支潜伏在我家后院灌木丛中的当地记者及摄影师队伍,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记者开始在我其他家人的住宅附近扎寨安营。谁能保证他们当中没有人跨越了新闻报道与侵犯他人隐私间的界限?
我只猜对了一半。“有人入侵了你的个人电子邮件账号,”施密特证实了这一消息,“现在这名黑客正在互联网上散布你的私人邮件内容,还有照片。”更要命的是,这个帐户里除了我和托德的电子邮件以外,还有孩子们的邮件,以及个人通讯资料。也就是说,接下来很可能就会有人公布我的社会保险号码以及其他私人信息。
这也许是另一种的问候方式吧。有人想要告诉我:你好,州长,欢迎来到总统大选的血腥厮杀之中。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电视机一直开着。在新闻频道的滚动屏幕上,我的私人通讯录一览无遗。电视上依次显示了“收信”和“来信”两栏,这样全世界的人们都会看到我的家人和朋友的私人邮件地址。其中有一个名字一闪而过,那是一位婚姻危在旦夕的好友。她曾经写信向我倾诉自己的凄惨境况。我忽然觉得,要是这些私人信件被数以百万计的人们看到了,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于是,我的脑子飞速旋转,努力去回想自己存储在这个电子邮箱里的其他信件:我和布里斯托尔关于她的怀孕的讨论、我和托德关于特里格的健康状况的对话、特拉克出征前我的鼓励和祈祷、我对于薇洛和一个高中男孩出去兜风的强烈反对以及包括政治议题在内的各式各样的敏感话题。这样子的话题只会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与自己最亲近的朋友谈起。显然,我们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并不是为了将之公之于世。可是谁让我家没有设立一个总部呢,我的电子邮箱就是我的竞选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