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其中的一名幕僚说:“我们先让克里尝尝‘全球舆论’的苦头吧。”
有人说施密特之所以涉足政界,是因为他浑身都流淌着想与他人一较高下的血液。他不仅能够操纵媒体以传达特别信息,而且擅长给自己的对手铺设陷阱。
戴维斯接下来介绍的人是麦凯恩的传记作者兼心腹马克?索尔克。和施密特比起来,他显得更加友善和恬淡,但同样对细节处观察得很仔细。后来我还听说,有一次在约翰参议员的办公室外,他被一名情绪激动的激进分子打了一拳,他迅速把这名男子扭翻在地,直到警察过来之后才肯放手。还有人告诉我说,马克?索尔克是少数几个能够改变约翰的看法的心腹之一。
在德尔加多家的客厅里,我们围着一张咖啡桌坐下来。我先谈了我对伊拉克战争的态度、对能源问题的看法以及对阿拉斯加州经济状况的分析,接着我们又讨论了我的内阁成员与幕僚团队的组成,其中包括共和党人员、无党派人士以及民主党人员,这就是林肯所谓的“政敌团队组阁法”,对此我表示十分赞赏。
这群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深谋远虑。就当时的情况来说,布里斯托尔已经有孕在身,这在我看来,那只是我家庭内部的事务而已,然而他们早已了解此事。“要知道,在竞选期间是毫无秘密可言的。”施密特说。
“没关系,”我回答,“我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得承认,22年前我的确有过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时候我还在大学里读书,有一门功课我只得了一个D。22年来,这件事情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寝食难安。施密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而是立即把话题转向了伊拉克战争。他问我是否了解这场冲突的根源、中东地区的历史以及十三四世纪的差异是如何造成当今世界逊尼与什叶两派势不两立的紧张局面的。
对于这场冲突的来龙去脉,我只是像大多数美国人那样略知一二。当他们问及我个人的立场时,我补充道:作为阿拉斯加州国民警卫队的总司令,我的孩子奔赴伊拉克前线,我更关注的是眼前的局势、战况的进展以及那些实质性的问题。
显然,对于中东地区的冲突问题,施密特似乎无所不知,并且颇为津津乐道。后来,经济下滑的各种新闻开始取代伊战成为各大报纸的头条,而施密特没有及时调整竞选的方向,我才开始为他感到担忧。在麦凯恩阵营的核心人物当中,一直存在着这样一种想法,那就是“战争挂帅”,而且这场战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现在回想起来,这一点从我们那天晚上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实际上,当我们穿梭于全国各大城市之间时,施密特还时不时借给我各种相关的书籍与音像资料,让我在37 000英尺的高空仍然能够温习战争资料。
当这场审查式的会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以后,我和克里斯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我们不由自主地斜倚在沙发上,黑莓手机也随意地散落在身边,好像这只是一次在自己家中进行的非正式的幕僚会议一样。
“沃尔特?莫尼根是怎么回事?” 施密特又问。
他说的沃尔特?莫尼根就是那个被我撤除职务的公共安全专员。我首先向施密特介绍了沃尔特的个人背景、经济状况、抗命不遵的种种行径以及他本人的不足为信的荒唐借口。接着,我告诉施密特,那个对这一事件进行调查的所谓“无党派人士”,实际上是莫尼根与某民主党立法者的同僚,正是这个人一手炮制了这一丑闻。
“我对内阁成员的撤换是合法合理、完全必要的,而且与其他人毫无关联,”我说,“这一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