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纽约到香港
曾子墨特别喜欢纽约,那里很繁华,有很多东西可以看、可以体会,那里的生活也特别丰富多彩。刚刚加入摩根斯坦利的时候,曾子墨甚至以为自己会在那儿工作一辈子。
和很多初到华尔街的人一样,年轻的曾子墨深爱着自己的工作。在纽约工作的两年是特别疯狂的,也是特别富有激情的。对于曾子墨来说,那是一段特别灿烂、美好的记忆。
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惊诧于自己当时的疯狂。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曾子墨休息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3天。她的时间几乎都在办公室里度过,她把住所安排在离公司很近的地方,走路两三分钟就到,通宵工作之后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继续回去上班。那段时间,她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白天累极了,就趴在办公桌上小憩10分钟,然后又开始做数据模型、开小组会议、和客户见面……她最长的一次连着睡了17个小时,没喝水,没上洗手间――真的是太困了。
有些时候,她也会抱怨,可当听到上司、同事和客户的一致赞扬,工作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绩时,就什么苦恼都忘了。
那时候,曾子墨比其他同事更努力,经常是同一时间手上有四五个项目在同时进行。结果是,她做得越好就被安排更多的工作,安排的工作越多她也就做得更好。她有时甚至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做得好就做得多,做得多就做得好”的循环当中,觉得摩根斯坦利就像一架运行完美的机器,只要进去,就会随之无休止地转动。于是,她越来越累,但越来越好;越来越好,也就越来越累了……
辛苦是辛苦,但付出终有回报,曾子墨终于成为了摩根斯坦利最出色的分析师。她那个部门竟把她作为榜样又陆续雇佣了很多中国人进来,这让她觉得无比的自豪和骄傲,也让她倍觉满足和具有成就感。作为一名在华尔街独立奋斗的华人女子,曾子墨的心中一直有这样一个概念:外国人能做到的,中国人就可以做到最好,自己的任务之一就是做好这样一个楷模。
相比国内很多同龄人,二十四五岁的曾子墨并没有享受到一个女孩子应该拥有的自由青春,她不得不整天泡在统计数据和大量的案卷中。在她和同事们的手中,许多著名的大企业正悄无声息或者轰轰烈烈地改变着自己的历史,成百上千亿美元在他们的殚精竭虑中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流动。
一般来说,工作两年是一个坎,大家会重新面临一个选择:可以回去读书,转换部门,继续现在的工作,或是跳槽。摆在曾子墨面前的选择也有很多,但思乡的曾子墨离开中国去任何地方,都会觉得那里不是自己的家。所以,她最后决定离开纽约,去香港分部。
临行前一个月,她的午、晚餐表排得满满的,因为有太多的公司高层、同事、客户和朋友为她送行。欢送会上,大家更是恋恋不舍,“如果可以多克隆几个曾子墨这样的女孩就好了!”
回想那样“疯狂而有激情”地工作着的两年,曾子墨有些后怕但却并不后悔,心里甚至觉得十分值得和感动。她在世界一流公司挣到了难得的实践经验,接触了各类大企业财团的优秀CEO,最好地融入了当地的主流社会,结识了一帮好朋友……“在年轻的时候有那样一段经历,会终生受益。因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不断挑战自己,在特别危机的时候学会应对,对于性格的培养和素质的提高特别有帮助。”回想那段经历,曾子墨依然觉得满足。
“美国是会给任何聪明和努力的人机会的。”曾子墨深深明白,自己身上优秀的部分在纽约已经得到了证明;而香港,离北京近很多,那里变化快、机会多,也许更适合自己。
智慧之四:追随心的选择,从摩根斯坦利到凤凰
两年以后,为了离父母近些,也为了自己能有更好的发展,已然成熟的曾子墨自愿从纽约调到香港的摩根斯坦利分部。
曾子墨本来想通过这次调动在更换环境的同时调整心情。可是来到香港工作后,她仍然觉得丝毫不能放松自己。她突然觉得太累了,一切的生活――永远在昏暗的机舱和陌生的酒店房间里――都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厌倦。
有一天在去新加坡出差的飞机上,她翻看着棉棉的《糖》,突然发觉:“人怎么样都是活,我为什么非要活在别人认为好的生活里?”棉棉的这本小说让她明白,“别人觉得再好的东西,如果自己不喜欢了,做得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做?”那一刻她,仿佛顿悟了,尽管现在的工作可以让她随意买下昂贵的名牌衣服、和全球最有权势的商业巨头打交道,出入世界各地的高级场所,但她还是决定不再去做旁人眼中理想的工作,不再去过别人认为幸福的生活。
都说女人在即将而立之时会豁然开朗,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曾子墨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于是,一下飞机,她就把电话打到摩根斯坦利香港分部提出辞职。
不出所料,香港那边再三挽留。
上司一劝再劝,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年轻人都会有一阵比较迷茫的时期,相信你冷静下来后,过段时间肯定还会回来。”
而此时的子墨则坚定无比:我绝对不会回来。
辞职后,曾子墨给了自己4个月的休假和游荡时间。这4个月里,她坚持着快乐的原则,彻底地放松自己。练网球,在家随心所欲地睡大觉,去西藏旅行……等到觉睡足了,精神也恢复了,她开始琢磨着找一份自己真正喜欢的工作,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