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玛丽莲·梦露(2)

去纽约的路上我很不安,内古莱斯科的话和他脸上的那种令人反感的表情,像凶兆一样压得我喘不上气来。这是我第一次到纽约。抵达纽约时,飞机只停半个小时,而且又是夜间,我看到的这个大城市仅仅是它的耀眼的灯火。这位艺名为玛莉莲?梦露的诺玛?琼?莫滕森也有能力破坏我同这座世界上最迷人的城市的会面。纽约到处是高楼大厦,确实辉煌。沿华尔街——下午两点街上就显得很暗了——前行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哈莱姆区的一群群黑人确实令人印象深刻,晚上9点,百老汇中间地段的时报广场也是如此。可是,我是透过迷雾看到所有这一切的,我没有去仔细品味,因为令我着急的只有一件事,这就是:采访玛莉莲?梦露。我吃饭时想着这件事,洗漱时想着它,在城里的街上走路时也想着它,一腔怒气憋在喉头。我连一件衬衣也没有了,本来对它抱有很大希望。我说出我的计划时,人们都在笑话我。

“要见梦露?”罗马一家日报的一个记者大喊大叫,“你还是拉倒吧。我找了她6个月,一直是白费力气。”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住址,甚至20世纪福克斯公司也不知道。“我们一旦找到之后,很愿意告诉您。”他们这样说。他们显出怀疑的神情,带着讥讽的口气,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他们说,一个月以来,《星期六晚邮报》双周刊的记者就在找她,也是想进行采访,至今依然没有找到。他们还说,找她就像在嘉宝拍摄《瑞典女王》的时代去找嘉宝一样难。我打电话给《纽约时报》的几个朋友,这是世界上最有实力的一家报纸。他们回答说,他们也同样正在为难。我打电话给《生活》、《展望》和《柯里尔》等杂志,他们回答时的意思好像是说,我简直就是想要请洛克菲勒吃晚餐。他们解释说,梦露为了不让人找到她,每过20天就要换一次住处。为等她的电话,她的前夫乔?迪?马吉奥关在一家旅馆的房间里一等就是整整3天。结果,电话还是没有打来。米尔顿?格林将梦露藏了起来,乔却在找她,乔最后神经崩溃了,只好悻悻离开。

我们是在一个星期四的上午抵达纽约的,星期五晚上我还没有一点点哪怕是小小的头绪。意大利同事们也参与进来,也像我一样热切寻找,好像是他们自己不得不完成这次采访。我们生气,我们愤怒,我们像孩子们一样固执,每一个建议都愿意接受。有人对我说:“她喜欢爵士乐,你们何不到演奏爵士乐的地方去看看。”我们前往因爵士乐团而著名的几家夜总会,几小时几小时地听着震耳欲聋的黑人大鼓,或者忍受着黑人民歌歌手们的吼叫,同时在半明半暗中寻找与玛莉莲的头相似的银白色脑袋。

“她喜欢高雅的地方,你们为什么不到摩洛哥旅馆去找找?”于是,我们来到摩洛哥旅馆,穿着晚礼服昏昏欲睡,但不得不向侍者们打听,想获得一点消息。有时,我们分头行动,一个去她有可能去的剧场,一个去影院,另一个去餐馆。仅仅两个晚上,我们去的地方就有:12个餐馆,18家夜总会,8家电影院,14个剧场。让?戈沃尼?萨尔瓦多是我在罗马认识的一位朋友,她在纽约认识一些重要人物,她也在发了疯一样地寻找。在这样毫无结果地奔忙之后,她那火红的头发衬托下的白皙脸庞也显出了疲惫,活像个病人。现在轮到我来安慰她了,我对她说,咱们再努一把力,我们会成功的。

最后,是让?戈沃尼想起来,应该给欧文?霍夫曼打个电话,他有能力把整个纽约调动起来,说不定能给我做一刻钟的广告。欧文是美国最著名的广告商,世界上没有一个大人物欧文不认识。伊丽莎白尚未成为女王同菲利普一起来美国时,陪他们到一家商店吃汉堡包的就是欧文。他对玛莉莲的一切了如指掌。玛莉莲曾说过:“要是为了霍夫曼,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他效劳。”那天深夜,我们用一种给大夫打电话的口气给他打了电话。欧文说:“这事简单极了。我甚至知道她的住址,萨顿广场60号。现在我就给她拍一份电报过去。”那天的晚饭我们大家吃得都很香,连一个夜总会也用不着去寻找就上了床。我们梦想着欧文?霍夫曼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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