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在于你去哪里,而是你为什么要去。”
“去说服他报警啊,去拿恐吓信啊。”
“你真就相信是因为这个吗?”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马德琳几乎是怜悯地看了他半天,才柔声回答说:“你去那里,是因为你抓住这个谜团不愿放手,因为你没办法袖手旁观。”说完,她阖上双眼,就像电影结尾的淡出场景似的。
格尼哑口无言。马德琳时不时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两人的争吵:突然跳过格尼的线性思维,说一些东西或做一些事情,让格尼无话可说。
这一次他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哑口无言了,至少知道了部分原因。马德琳刚说的话与她对心理医生所说的话互相呼应,恰好格尼几个小时前刚刚一字不落地重温过那段话。因此就仿佛是两个马德琳在合伙对他施压,各提一只耳朵说个不停,令他烦躁不安。
格尼很久都没有出声。
最后,马德琳把咖啡杯拿到水池里刷干净,但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在烘碗机里,而是擦干水渍,放在餐具柜上方的碗橱里。
放好咖啡杯,马德琳却依然盯着碗橱,好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站在那里一样。她开口问道:“你几点走?”
格尼耸耸肩膀,环视屋子,仿佛得出正确答案的线索就写在其中一面墙上。忽然,他的目光被房间另一头的一样东西所吸引,那样东西摆在壁炉前的咖啡桌上,是一只硬纸盒,大小和形状都与酒水专卖店里销售的盒子差不多。但真正吸引他的是缠绕盒子的一条白丝带,在盒子上面系成一个简单的蝴蝶结。
马德琳从地下室里拿出来的就是这个盒子。
虽然盒子比格尼记忆中的要小一些,棕颜色要深一些,但他不会看错,也不会忘记那条丝带。黑色并不是丧葬的颜色,白色才是,东方人在这一点上绝对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