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指的是……”
“就是恐吓信,还有信里提到的事情。”
“她还不知道恐吓信的事吗?”
“没必要对她说,告诉她只会让她担惊受怕。”
“她肯定知道你过去是什么样子,你都写在书里了呀。”
“她也不是全都清楚,但这几封恐吓信就不同了,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这个理由差一点儿说动格尼。可惜,是“差一点儿”说动。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不愿意让卡迪、警察和我知道?”
梅勒瑞停顿了一下,最后犹犹豫豫地说“没有”。他显然是在撒谎,于是格尼笑了起来。
“我说什么了,你觉得那么可笑?”
“马克,你说谎的本领实在是太差了,真是应了一句话,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梅勒瑞半天没有出声,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他的笑声中带着悔恨,就像无声的啜泣一样。他泄气地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还是说实话吧。我和卡迪结婚后不久,就有了外遇,和一个来精神洗礼之家的客人好上了,纯粹是因为我恣意妄为。但我们俩好的时间很短,最后还闹得不欢而散。懂点儿事理的人都明白,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哪儿有好结果。”
“后来呢?”
“后来就再不来往了。我现在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恶心,以前的我真是又自私、又好色、又卑劣、又虚伪。”
“我不明白,”格尼说,“这事和你没告诉我你再婚了有什么关系吗?”
“我告诉你其间的关系,你肯定会认为是我在胡思乱想。我觉得找情妇的事和卡律布迪斯的信有些联系。我害怕你认识了卡迪,会去找她问这问那,然后就露马脚了……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外遇的事情被卡迪发现。”
“明白了,我还想问一件事,精神洗礼之家是谁的?”
“是谁的?从哪个角度来讲?”
“难道还有好几个角度吗?”
“从精神上来讲,精神洗礼之家是我的,各种活动都是基于我出的书和录像带。”
“‘从精神上来讲’?”
“从法律上来讲,精神洗礼之家是卡迪的,地产和其他有形资产都归她所有。”
“原来是这样,卡迪攥着马戏团的所有权,而你只是个表演杂耍的明星。”
“可以这么说,”梅勒瑞冷冷地回答,“我得挂电话了,那个卡律布迪斯可能随时会给我打电话。”
但这个“随时”竟然是足足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