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等。干脆……”陈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干脆,我直接过去得了。你啊,令狐。”
“这就好嘛!”令狐安挂了电话,手机就响了。是叶天真。
叶天真问令狐住在哪个房间,她请的纪委的朋友到了,想上来坐坐。令狐安说是1818。叶天真说你等着,我们就上来。
令狐安将门半掩了,又到镜子前整了下衣服。回过头,门敲响了。开了门,先是叶天真的笑脸,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他认识但没有直接打过交道的脸。这应该是省纪委的副书记任可山。有一次省纪委开会,任可山主持会议。
“这是湖东县委书记令狐安。”叶天真身子进了门,介绍道:“令狐书记,这是省纪委的老任,任……”
“任书记,您好!难得您亲自来。”令狐安伸了手,任可山握了下。令狐安发现任可山的手滚烫,肥厚而沉着。
任可山一说话,就听得出是北方人,“令狐书记坐,叶总请客,我能不来?是吧?天真?”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啊?你还不是冲着令狐书记的面子?”叶天真的语气里有些许娇嗔。
令狐安心里有些明白了。
任可山坐下来,叶天真就站在他的身后面。任可山肥头大脸,鼻音很重,问:“湖东今年还不错吧?矿业大县。以前湖东的书记李田可是我的老同学。”
“同学?大学同学?”令狐安有些疑惑。李田可是正宗的南州人,从湖东县委书记任上调到了南州任人大副主任。
任可山哈哈一笑,“当然是大学同学。不过好几年没见了。”
“他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家休养。”令狐安说着,陈好已经到了门口。进了门,陈好张望了下,说:“原来可山书记也在啊!还有叶总。叶总今天可是更加动人了。”
叶天真一笑,任可山扭过头,同陈好稍稍握了下手。令狐安说:“叶总一直就很动人,可山书记,是吧?”
任可山没有回答,脸上却漾着笑意。叶天真道:“你们还真会说话。都半老徐娘了,还有什么美丽?”
大家说着笑着,下楼进了餐厅。刚刚坐定,闵慧就打来电话,说她另有安排,晚上就不过来了,请叶总一定得好好招待好令狐书记。叶天真放了电话,笑着道:“闵总对令狐书记真是关心哪!她不能来,我们就开始吧?”
令狐安站着,叶天真拉过任可山,说你就坐这位子吧,代我做东。又拉过令狐安和陈好,分别坐在任可山的左右首。然后是熊明,再是自己。酒上的是茅台,同时加了两瓶高级的干红。叶天真说:“我不能喝酒,只能喝点干红了。你们喝白的。喝白的,才有男人气概啊!”
陈好点了支烟,道:“叶总这么一说,还真得喝点白酒了。不然岂不没了男人气概?可山书记,是吧?”
“当然是。”任可山应着。
酒倒上了,任可山先举了杯子,说:“这第一杯咱们全喝了,然后上网。”
“上网”是喝酒的规矩,是指用酒杯在桌子上轻轻一叩,而不用都站起来的做法。令狐安喝了第一杯,头竟然有些发晕。按理说,他的酒量是很好的。可能是这两天太有压力了。他坐着,脸有点发红。陈好望着他,问:“令狐,怎么今晚情绪不太高涨吗?有事?”
“哪里哪里。是头有点晕,马上就会好的。”令狐安低了头,一边答应着,一边用湿巾擦了把脸。冰凉的湿巾一接触,脸上立即就像被肖柏枝冰凉的手抚摸着一般,开始收缩了。他抬起头,叶天真正望着他。他歉意地一笑,说:“昨天没休息好。有点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