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17)

科林突然穿过房间向我走来,关心地望着我,“疼吗?”

“不怎么疼,除非是咳得厉害的时候。”

“我住院的时候,会很疼。”

我看着这个戴医用口罩的小男孩,心中涌起一阵酸楚,“我觉得你比我勇敢多了。”

这时,伊丽莎白蹦蹦跳跳地回到客厅。“妈妈,这里有两台电视呢!我们可以同时看两个节目啦。”

我突然被另外一阵猛咳震得弯下了腰。当我低头的时候,科林把手搭在我肩上。那一瞬间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我以前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当他的手接触我的肩时,我感到有一股力量涌遍全身。但其实还不只如此,因为它不仅涉及身体,而且还关系到情感―就如同你读到书中震撼人心的段落,或听到一曲激昂的乐章时,所体验到的那种醍醐灌顶般的悸动。科林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然后又转身向卧室走去,每一小步都有些踉跄。

我只是盯着他,不确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扭头看埃迪森的反应,但她仍在跟伊丽莎白说话。然后,她转过来对我说:“我想我们现在该去洗澡了。来吧,利齐。”

她们离开客厅后,我摸了摸自己的前额,虽然上面仍有汗珠,但温度却降了下来。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在五分钟前,想平静地呼吸都是不可能的。我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以前听说过有人天生能够治病的那类事情,甚至也在电视上见过所谓的信仰治疗师。他们以世界摔跤协会的摔跤手那种炫目、夸张的姿态进行表演,把病魔从信徒身上拍走,然后号召人们在家里把双手放在电视机上,接受治疗(然后寄出几百美元表示感激)。

但这个男孩的做法却截然不同。如果说这是一种信仰治疗,那么信仰完全是属于他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感应到了什么,我的咳嗽消失了。几分钟后,我意识到,自己的抽搐现象也消失了。

04

今夜,我与一名女子和她的两个孩子分享了酒店的客房。我相信,是她的儿子治好了我的图雷特氏综合征。但不可思议的是,我心里想得更多的,不是那个孩子,而是他的母亲。

―内森·赫斯特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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