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我还真是想调戏调戏他们。因为像那种大家都那个的,[对方]本身是小姐的话你在那儿调戏就没有什么意思,你在那儿调戏良家妇女我觉得才有意思。他们就是良家妇女,我觉得得调戏调戏他们。
何东:之前消息报得很厉害,说韩寒的博客在语文试卷里成了反面教材,这个是什么?
韩寒:有一篇就是我写对车的调教,三挡四挡什么什么的,大意就是说车的操控不好,有四个地方要挑错。很多时候就是语文老师他们自作聪明,可能他们也不了解这个赛车的过程,因为我们大家都是车的操控有问题,而他们说,[我写]“我的车操控的感觉”或者“操控起来有感觉”,但操控就是一个名词,应该是“我的车的操控有问题”。我们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我的车操控不好,你帮我调一下”,他们觉得这是一个错误,很多学生在那儿改错。还有一个地方逗号应该改顿号,这个是我不好,我现在一直有一个问题想知道,电脑上面的顿号怎么打啊?
包括以前我写文章的时候不知道省略号怎么打,我真的是完全不知道,我就用六个句号来代替,可能这也是[错误]。然后别人就说文字怎么能这么用呢?其实是无所谓的,文字这个东西怎么用都可以,我觉得。
何东:还有一些文化人、作家联手批评你在网上的性自由言论,你对这种批评是什么感觉?
韩寒:这些他们真的是太猥琐、太小人了,我就没见过像他们这样猥琐的。我的话是只要两个人懂得了爱以后——就他们懂得什么是爱以后,我相信肯定不会是三岁、四岁,那他们只要双方互相喜欢都可以做爱,别人是不可以干涉的。这话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喜欢你在那里还说,拔出来,不行,什么什么的?但很多人觉得你就太那个了,万一一个五岁的男孩要搞一个三岁的女孩怎么办?说实话我脑子里从来就没想过五岁的小孩要搞三岁的小孩,这种事我从来没有想过,也就他们能想到,我就这个观点。
何东:你觉得这样的批评反映了咱们身边一种什么样的文化心态?
韩寒:其实很简单,他们就是看我不顺眼,我说什么话他们自然要批评。我有的时候其实真的是在帮他们说话,但他们觉得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得批评你,他们都得找碴儿。找碴儿肯定是怎么找都能给你找到碴儿的,只是有的时候你别把自己猥琐的心理表现出来。我觉得我这个话是非常干净的,我难道非得说,18周岁以上80周岁以下可以进行性生活吗?那很奇怪的,那17周岁364天的时候就不行,18岁的时候就行了?这种标准本身就是非常生硬的嘛。而且现在人很早熟的,18岁就很成熟了,我觉得这些都没有问题,只要不是在天安门广场都没有问题。何东:天安门广场允许的话可以吗?
韩寒:可以,大庭广众之下也可以,但是得盖一点东西。
中国人活得紧张,一点都不谦虚
何东:我有一个朋友,比你大10岁左右,一个女孩子,准备要生孩子了。我说你看韩寒的东西吗?她说不看,因为下流。我说就以你刚才说话的气氛你就生不出好孩子来,人家说了,做爱和生孩子也得心情愉快,你看你刚才那个样子说韩寒,肯定不行,得心情愉快。
韩寒:因为好多人没有看过[我的]东西,然后有人从当中选出一些东西来,本身媒体就有一点喜欢断章取义,有的时候就说我宣扬性解放,不论什么年龄都可以做爱。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你真的要去看一下,包括我说的中华民族的那些传统美德,其实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你们也可以觉得错了,我觉得我没有。我觉得这会让人有一点不舒服,所以我说得很客气了,因为我们是很紧张的,中国人是很紧张的,中国人其实不谦虚的。我们说中华民族谦虚,我们哪儿谦虚了?我们永远正确,不谦虚;我们是一个非常紧张的民族,特别怕有人说自己什么地方不好,马上跳出来骂。我在网上说韩国人是高丽棒子,别人肯定会说你是民族英雄,其实不是那样的。包括以前我说到某个学校、某个城市的时候,我说对这个大学有一点自己的观点,或者觉得那个城市这儿不好,很多人都会在那里跳出来就开始用特别难听的声音来骂你,但其实他们私底下自己也会经常抱怨,我们这个城市就是一个什么什么,但是他们就不能让一个外人来说这件事情。
我最早的时候去六盘水,刚下火车——从贵阳坐上火车是6点,到那儿已经是半夜一两点钟,天都是漆黑的,就有记者过来问我对六盘水这个城市什么印象。当时我在火车站里面,我说我真的不好说,你至少得让我看看这个城市;他们说你已经在六盘水了,你说对我们城市有一个什么印象。他们肯定希望我说这个城市非常美丽、发展得非常快,哪怕你从来没去过也得夸它。那我实在说不出来,就对那个记者说,我觉得你们这儿挺凉快的,然后那个记者就特别高兴,第二天报纸就说我赞美六盘水这个城市特别凉快,好多人就特别喜欢我。我在那儿赞美他们这儿凉快,仅仅因为凉快而已,所以看着我心里也挺凉快的,这真的是一种特别紧张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