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22)

“那么,”约翰森问,“你们自那之后再没有见过面?”

彼德接过约翰森的问题就像接受一个挑战。毫无疑问地,任何稍微有点勇气的男子在一段跨越大洲的飞行中,坐在像赫莉这样的一个年轻女子身旁都会想方设法要到她的电话号码的。彼德感觉自己被迫要向约翰森展示在这方面自己并没有输给任何人,并且确保赫莉对此认可,无论她是否关心。的确,为达到这些目的,他会不惜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白痴,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事实上,”他说,“我们约好了再见面的。赫莉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一张纸上,我们计划一起共进晚餐。”强调那张纸似乎给了约翰森很详细的暗示了,彼德认为。“但是……呃……唉……”他哽住,脸涨红,“实际上我把那张纸弄丢了。”

“你把那张纸丢了!”赫莉叫了出来。她用手抓住彼德的胳膊,“你丢了它!我一直认为是你成心放我鸽子!”

“当然不是!”彼德说。在他的自我意识里,从来没有想到过赫莉会因此受伤害。“我丢了你的电话。我知道这事情很愚蠢。我那时在酒店,可是它不见了。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彼德继续说,“但是不知道怎么了,那张纸条就是消失了。”

“真是倒霉。”赫莉说。她的语调和表情反射出与彼德重逢后一直都没有展现的真诚的温情。

“绝对是倒霉透顶!”彼德说。

“我肯定你很懊恼!”约翰森说。

然后他们都向着对方微笑。

约翰森一直近距离地观察着他们。现在他对他们两个报以温暖的笑容。“对我来说事情真悬啊。”他说,“如果事情不是那样的,那么,谁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也许我们还像现在这样大家围坐在一起,但是一切都将会不同。”他的语气听起来温和、甜美、幽默,甚至还带有一丝醋意。“我真庆幸彼德那时候那么白痴。那可能难以置信,赫莉,但是他的性格的确如此。”

赫莉笑笑,握紧了约翰森的手。彼德也笑了。他和赫莉交相一瞥,这时,其他宾客走过来,聚会的气氛将这一切驱散。接下来的时间,彼德一直在试图寻找与赫莉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是片刻也好,但是事物弄人,他一直没有找到。

在彼德和赫莉第二次见面不久后的一个晚上,他获悉了一些关于她对他丢电话号码这件事情的看法的信息。赫莉出去了,彼德在约翰森的公寓里和他一起等待着其他朋友们的到来,然后一起去吃晚餐。彼德正在看一场曲棍球比赛,约翰森在校正样稿。

“嘿。”约翰森说,他连头都没抬,“你知道吗?那次当你和赫莉并肩同坐的时候,你确实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彼德试图尽可能地保持冷静,他微啜了一口啤酒然后继续看电视中的魔鬼般的力量比赛。“是吗?”他问。

“是的,”约翰森回答。他一边说一边在纸的页边空白处写一些注释。“我们就此谈论过,她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很自然的,我对此很介意,我问她,‘那么现在呢?’她笑了。然后说,‘你嫉妒一个多年前在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某个人?你没疯吧?’我觉得这听起来很愚蠢。我的上帝啊!”约翰森在文件上戳了下手中的铅笔然后擦掉一些字迹。“反正,她让我别担忧。‘你知道那些事情怎么回事。’她说,‘你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在某地遇到某个人,你会觉得这很奇妙,然后,再过两天,你就把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听起来很有趣。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这么觉得吗?”他对着手中的文件咕哝着一些词语然后对内容进行了一些改动。“还有,你知道吗,她还说,他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家伙,她打赌你肯定为没能给她打电话而懊恼不已,但是实际上你没打成电话对她来说让她感觉放松不少。她被那个小宝贝缠身,你可以想象,然后就是她的父亲和姐姐,再然后她母亲来了。如果你真的给她打电话了,她真是难以想象将如何应对。”他划掉了几个词,“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不想打击你。”他的牙齿抵着笔头,斜倚在椅子上举着那份样稿,皱眉看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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