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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约翰森居住在离市区很远的一个一居室公寓里,随后,他的继父去世了,他的母亲继承了一套位于东南部一个酒店里的公寓。她和她的丈夫只有在到这个城市旅游的时候才会住在那里,但是她还是决定保有这套公寓——更确切地说,约翰森说服她保有它——作为一项投资。虽然它不断增值,但是只对在那里居住的人有意义——比如约翰森。他负担不起每月的物业费,所以这些费用由他妈妈来处理,也就是酒店通常会把费用单据自然地寄给她。这套公寓包含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起居室、客厅和一个几乎用不着的厨房。与此同时,约翰森继续将他的旧房子当作办公室用。也就是从这个区域,他的人权斗争小说出版发行了4次。
某天,约翰森给彼德打电话说那晚他叫了一些人过来,彼德觉得这个消息很诱人。毫无疑问他们都是些俊男靓女,或者聪慧,或者带些悲剧色彩,或者富有,又或者在某些事情上小有天赋——或者兼具这一切。眩目且极端的例子,例如自刚出生的婴儿时期就从他们被谋杀的父母那里继承了一大笔财产的画家们,这些是约翰森的专长。此外,约翰森的风格总摆脱不了或多或少的色情气味。
“当然,”彼德说,“什么时间?”
“十点左右或者其他什么时间都行。”
彼德询问谁会来参加,约翰森提及了几个人名。“哦,对了,”他说,“还有一个我在校园遇见的女孩。”一个很著名的大学邀请约翰森留校一个学期,“我们在那儿的时候经常一起出去。”
“哦……啊。”约翰森在继续之前稍作停顿,“我得说,她很好,她简直可以说是棒极了,真的。”
“是这样?”
“是的,就是就样。”
“那么她叫什么名字呢?”
“赫莉。”
赫莉。
彼德一惊,他的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四年前,在一次长途航空之旅他旁边坐了一个名叫赫莉的女子,他深深为之吸引并不可自拔地陷入爱河,他不小心弄丢了她的电话号码,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但是自那之后,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有没有可能约翰森嘴里的赫莉就是那个让彼德魂牵梦萦的赫莉呢?他想对约翰森询问多一些关于她的信息。但是这太疯狂了,因为这世界上有无数个赫莉。
当彼德到达约翰森公寓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如此得光鲜亮丽,人们大声地、兴奋地交谈着。彼德拿过一杯酒,随便地和一些人交谈,然后四周环顾寻找约翰森。他很容易找到,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年轻女子坐在他旁边,她和他的手在一起。除了剪短了的头发,那个年轻女子看起来简直和他在飞机上的女子别无二样。她的视线在看到彼德的时候惊住了,这一惊,彼德的疑云也彻底消散了。
彼德需要一些时间恢复状态,但是约翰森看到他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并将他们介绍给彼此。他们惊呼。“我们之前见过!”“你们见过吗?”“是的,几年前在飞机上。”“多么不可思议啊!”赫莉表现得兴奋而友好,而彼德除了绝望以外没有任何感觉,因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自他们分别之后,赫莉曾像他一样在每一个清醒的时刻想过他。她穿着一件低领的真丝衬衫,紧身黑色的裤子上隐约的浅色条纹。她看起来太迷人了。
彼德和赫莉向约翰森讲述了他们的故事。他们通过托马斯·曼而建立起来的联系,所有的事情,以及故事的莫名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