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嘿!我们用、不、着!”徐小斌当即拒绝。这两个坦克兵也太狂了,敢这么看不起人?徐小斌哪里能服了这个软儿?想都不用想,立马就给它顶回去。“一个破坦克车,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不就是个输么;就是输,我们连也输得起!”
一个坦克手忙解释:“哎,兄弟,我不是那意思。我们这不是好意帮你们么。”另一个也说:“就是。兄弟你不服气归不服气。事实摆在面前,你们步兵真就是拿坦克没办法。你争这口闲气管什么用?”
徐小斌张口要反驳,赵大江摆手拦了。他对两个坦克手说:“我晓得是为我们好。不过弄虚作假,终归不好。我们连前面已经赢过两次了,不要在这次上弄巧成拙嘛!”
两个坦克手反感地:“哟嘿?倒成了我们弄虚作假?得,得!好心当成驴肝肺!”“哼哼,随你们吧。别到时候后悔哟?你们。”
下午,步兵反坦克实兵考核开始。
先是三个火箭筒班依次上阵,对着那辆废弃的坦克进行火箭弹实弹射击,在死坦克身上钻了几个洞。然后就是步兵打坦克考核。考核的方式,是坦克车在训练场绕行三圈;每圈一个步兵排上阵,将“炸药包”弄到坦克车身上,拉响“炸药包”上的雷管。
徐小斌午饭时斗出了气性,事先跑到一排请战“打头阵”:“待会儿,我头一个上!”
坦克车开动,伏在土包后的徐小斌携“炸药包”跃身而出,迎着“隆隆”开来的坦克冲上去。在他冲到近前,握着绑在“炸药包”上的木棍要往履带下塞时;坦克手像戏弄他似的,将车身猛地一拧闪开。徐小斌追几步望尘莫及,气得将“炸药包”摔在地上跺脚。
出师不利,一排无功而返。
坦克开出第二圈。四班长肖书田和毛牛一前一后地冲了上来。眼看就到近前,毛牛握了木棍挑着的“炸药包”,直接扑向坦克;坦克“轰”地加大油门,从毛牛身前一冲而过。
毛牛顿时“牛”性勃发,瞪起眼就要越身往坦克车上扑,被赶上来的肖书田一把拽住。待肖书田再想按原定方案,往坦克车身后面的发动机铁网上挂“炸药包”时,坦克车已经淹没在滚滚扬尘中了。
肖书田眼望烟尘,一时间竟呆呆地僵立在当地。
直到坦克车开过了第三圈的一半,整个训练场上一声雷管的炸响声也没听到。败下阵来的弟兄们都急得眼睛发“蓝”,却一点儿没辙地眼睁睁看着坦克车耀武扬威,向着终点不可阻挡地开进。
在壕沟中指挥的赵大江尚且沉得住气。他咬住牙关,紧崩嘴唇,双目死死地盯着开过来的坦克。身边的徐小斌却急得直捶壕沟边的冻土,口中连连吐出无谓的叫骂。
突然!在坦克车行进的前方道路上,猛然挺立起一个身影。
那身影向前跨出两步,双脚岔开地傲立在道路中间,绝决站定一动不动。他一手拎了“炸药包”,一手提了五六式冲锋枪。跟着,就见他身旁又站出个矮个子,紧紧地傍了他并肩而立。那矮个子双手紧握着上了刺刀的半自动步枪枪管,将枪托扛定在肩膀上,一副“你敢上来,我一枪托砸死你!”的傻玩命架式。
这突然出现的意外情况,顿时令训练场上的所有人惊呆了!坦克车当即“嘎”的一个急刹,却依然惯性冲出了十来米,所幸终于在那两个身影前不足一米处停住了。
“班长——!”徐小斌认出是肖书田和毛牛,大喊一声扑了上去。七连的弟兄们也随之高喊着,纷纷一跃而起地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