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的“血缘”问题
书本上有一个说法,说当年的郁金香球茎是现代股票的起源。我认为不对,股票与郁金香球茎有“血缘”关系,但并不是那种由前者起源再演变到后者的关系。它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有一个故事是这么讲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投资”的绅士,偶然遇见了一位名叫“投机”的女子。那女子是如此美艳动人、如此风情万种,令那位绅士当场神魂颠倒、一见钟情——等一等,我在这里要解释一下,我认为这里的比喻是恰当的:“投资”像是一个稳重的绅士(当然啦,买进某个商品还要让它的内在价值增长之后才能获利,比较老套,还比较古板),“投机”像是一位美貌的女子(相当贴切!一个美貌女子所具有的大部分诱惑,“投机”都具有!譬如动人心魄的感觉、超乎现实的想象力、让人一步登天的白日梦等等),这个故事采用这个比喻惟一不能确定的是,一个古板的绅士是怎么迷上那样的一个女子的。
就算迷上了吧。当然,如果那绅士早一点知道除他之外全世界还有无数人也为那女子发了疯、发了狂,也许他反倒会清醒一点。但是,等到他清醒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
不管怎么样,两人很快就结了婚,然后,生下了一系列的孩子。他们分别给那些孩子起名叫“股票”、“期货”、“汇市”以及“衍生工具”等等。
这个故事讲到这里,我们大致可以明白一个意思:股票是投资与投机结合的产物(期货、汇市的情况以后再说),这就是说,股票同时具有投资与投机的特征。只可惜,以前人们并没有看清楚这一点(稍后我会讲到,在以往投资学领域的学者当中,要么把“股票”等同于“投资”,要么又把它与“投机”一视同仁)。
或许应该这样来比喻:“股票”是“投资”先生与“投机”女士两者所生的孩子,同时具有两者的血缘和秉性。
首先,股票具有因上市公司的内在价值增长而增值的特征。这是来自传说中其“父亲”的秉性;
其次,股票具有因对未来价值的预估而偏离上市公司的内在价值的特征。这是来自传说中其“母亲”的秉性。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刚才那个故事还有后面一段:
在十几年以前,“投资”先生和“投机”女士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分别起名叫“沪市”、“深市”。随着时间的推移,“投资”先生感觉与“投机”女士性情不和,自己循规蹈矩而她放任不羁。他开始观察那一系列的孩子,想知道他们在长相、个性上究竟有多少象他自己——起因是“投机”女士的旧相识、一位叫“赌博”的先生就住在他们家隔壁,这事儿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糟糕的是,眼看着“沪市”与“深市”两个孩子日渐长大,“投资”先生越来越感到两个孩子性情暴躁、喜怒无常,哪有一点象自己似的沉稳持重?就越发疑窦重生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中国的一群“重量级”的经济学家来访。“投资”先生和“投机”女士热情接待,在闲聊中也象寻常夫妻那样,喜欢问自己的孩子长得象谁更多一点。多数经济学家都笑而不答,只有吴敬琏老先生扶了扶他那深度的眼镜,很认真的打量了那俩孩子一番,然后说出了那句惹下无数麻烦的话:“长得像隔壁的‘赌博’”!
“投资”先生闻言吃了一惊。紧接着,更让他吃惊的是,有几位经济学家“以少有的方式”一起站了出来,断然否定了吴敬琏的话,并且保证说“那俩孩子跟‘赌博’没关系”、孩子他妈跟那家伙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云云。“投资”先生心里就犯嘀咕了:这种事情你们怎么能保证?你们怎么这么有把握呢?难道你们都跟“投机”混得很熟?!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吴老先生的几句话招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跨世纪的“股市大辩论”。许多人拍案而起,纷纷表态,要么支持,要么反对,一时间众说纷纭、盛况空前。有关那场辩论的是与非,由于时间过去较远,我本来不想再谈它,但是,我发现,有一些问题自中国股市诞生以来就一直被人反复谈论着——最多是换一换表述方式而已,而且还一直没有弄清楚过。稍后我会说一说这方面的情况。
总的来讲,在投资型的市场上,股票更多地秉承了其“父亲”的遗传特征:投资价值;在投机型的市场上,股票则更多地秉承了其“母亲”的遗传特征:投机溢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