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有种你报上名来,老子不怕你,不要他妈的总躲在阴暗角落里充当好汉!我还真不怕你们这号流氓无赖。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岂容你们这些社会渣滓兴风作浪!”
“姓闻的,想较量那咱们就较量较量吧,今天这个电话就等于是老子给你下的挑战书,咱们后会有期!”
“小流氓,你爷爷我等着你,有本事你把报社的大楼炸了,把报社封了,把老子的饭碗踢了……”电话断了,闻过喜愤怒地摔下电话筒。正在生气,手机响了,他一看又是路长捷打过来的,接通后路长捷问:“你办公室的电话怎么老占线啊?”
“又接到一个恐吓电话,他妈的,这帮坏蛋也太嚣张了。”
“啊!小闻,你中午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好吧,到哪里去?”
“还是到你的住处吧,我怕别的地方不安全。”
“小捷同志,现在还不是黑社会在统治天首市吧?还没有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吧?不用怕成那样,想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不,我真的很为你担心,你就听我的吧,哪里也不去。”
“好,好,我就听你的,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你做?得了吧,你要做保准又是白龙过江,蒜汁相伴的清素面条,还是我做吧,我现在就回去,你下班后回家。”
“好的,小捷,想你。”
“我也是。”
“中午见。”
“中午见。”
闻过喜放下电话,不由陷入沉思,两眼望着天花板直发呆。他深知目前反腐败和打击黑恶势力的难度,但是他作为一名记者,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和义务为社会的长治久安高声呐喊,勇往直前。于是他坐在电脑旁边又打起了字,他要写一篇揭露天首市黑恶势力的文章。
路长捷是十一点半来到闻过喜的住处做饭的,她打开液化气正在烧水,听见有人敲门,她以为是邻居找小闻,就走出厨房来开门,打开房门一看,门外没有人,她低头看见地上放着一个鞋盒,她以为是谁给小闻送的什么东西,拿进屋里就打开来看,谁知道里边竟然是一个死孩子,孩子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刀,路长捷吓得大叫一声丢掉了鞋盒,那个死孩子横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路长捷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给闻过喜打电话:“小闻,你赶紧回来,家里出事了。”
“小捷,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你快点儿回来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我马上就回去。”闻过喜不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走出办公室坐出租车回家。
路长捷属于比较侠义泼辣的那种女人,如果是胆小的女人,面对这种情况非被吓昏不可。她稳定一下自己的惊慌情绪,注视着那个死孩子,看样子不像是被杀害的,倒是很像医院里引产抛弃的那种,现在大医院里已经很难见到这样的死婴了,她记得有一次和闻过喜到他老家去,因为她感冒到乡卫生院去买药,顺便去了一趟厕所,那个比较简陋的厕所里就泡着几个已经成型的死婴,样子很惨,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今天这个死婴和她当初见到的是一样的,她感到一阵一阵的恶心,印象中的那些死婴就在她眼前飞来飞去,一个个哭哭啼啼……
闻过喜赶回来之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非常气愤,要打110报警,路长捷拦住了:“人早走了,现在报警只会成为别人议论的笑料。”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我看还是就这样吧,以后小心些。”
“这个死婴怎么办?”
“还把他装在鞋盒里,下午送到火葬场去吧。”
“吃过饭再说。”
“不吃了,哪里还有食欲啊。”
“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想在报纸上捅一下。”
“你有病啊,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你还不知道路坦平同志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只要你在报纸上一披露,说不定就会有人说那个孩子就是我生的……”路长捷没有说完自己脸就红了。
“有这么严重?不会吧?”
“什么不会呀,有人已经造谣说我父亲和苗盼雨生了孩子呢。”
“到底生没有?”
“造谣的话你也相信啊?这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了吧?哎呀,小闻,不能把死婴送火葬场,那样正好中了人家的无中生有之计。”
“对呀,要是火葬场的人也那样认为呢?”
“这可怎么办啊,我怕别人造谣。”
“干脆报案吧?”
“不要,还是把死婴送到妇幼保健院吧,那里有我的同学,她们不会怀疑我的。”
“唉……没想到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闻过喜也会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唉……”闻过喜实在没有什么高招了,他很气愤很无奈地把那个死婴又装进鞋盒中,准备吃过饭和路长捷一块儿到妇幼保健院去。他刚刚去洗了手,路长捷就开始吐了,因为早饭他们一般是不吃的,也没有吐出什么,只是脸色苍白,样子好像非常难受……
闻过喜望着路长捷,既心疼又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