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因此我们现在必须要有超前意识,要争取主动,不能被动。我这里要积极主动地团结他,你那里要抓紧把合并后的天首铝电集团搞好,三月份必须赢利,哪怕是做假也必须赢利,这是政治的需要。如果继续亏损,我将来怎么再替你说话啊!”
“放心,我不是那样没有政治头脑的人,三月份天首集团一定会赢利,这个还不是我说了算,让它亏损它就亏损,让它赢利它就赢利,一定给你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苗盼雨见路坦平只点了头不再说什么,就重新投入路坦平的怀抱之中,一副情意缠绵的样子,但是路坦平心力交瘁,实在没有欲望……
太阳从东海冉冉升起,照耀在天首市的高楼大厦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最近的一次降雨,称得上是河东省的第一场春雨,春雨把污染已久的天空洗刷了一遍,今天的天空是从冬季进入春季以来最蓝的,晴空万里。春雨同样也洗刷了大地,空气清新,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增多。红红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球,从东方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上爬;昨天的雨把天首市的高楼洗刷了一遍,使满布灰尘的大楼焕然一新,尘灰飞扬的道路被春雨净化,路面上很洁净,上下班的人们心头还笼罩着“2·28”矿难的阴影,但是一场春雨就是一缕生机,春雨给天首市带来了生机,这生机还缘于很多共产党人的觉醒,尤其是省委书记陈唤诚的觉醒,在一个领导人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政策方针的国土上,有些时候主要领导的态度确实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如果领导觉醒了,再加上许许多多的共产党人的共同觉醒,他们的力量是足以改变任何现状,创造任何奇迹,甚至改变一个时代的——闻过喜就是河东省众多觉醒者中的一员。
三月四日,《河东日报》刊登了一篇闻过喜的文章《摆蕴菲善杀回马枪,大世界难藏罂粟花》:
今年春节刚刚过去,就不断有读者向本报打电话反映河东大世界暗藏春色的问题,天首市公安局两次对大世界突击检查,都因为大世界总经理凌海天事先得到“有关人士”的提醒和关照,查处难以取证,检查流于形式,遂无功而返。
记者曾于三月二日到三日晚冒雨对河东大世界进行暗访,这里除了桑拿房、练歌房以外,盛行于南方沿海的网络宾馆,眼下也出现在省会天首市河东大世界。在河东大世界里,色情服务花样繁多:三月二日记者到河东大世界暗访,发现桑拿房里配有蒸房、浴池和一张双人席梦思床,最有特色的就是每个房间里还配有一名小姐,桑拿房费用五十元,小姐费一百五十元,而且这两项是捆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你只要洗了桑拿,不管你要不要小姐都要付二百元……
当晚,记者杀个回马枪又到河东大世界的练歌房里暗访,练歌房是以时计费的,房间里除了电视VCD外,有一排很大的沙发,坐着一名穿得很露,嗓音并不好的漂亮女子,这位自称为服务员的风骚女子,主动与记者套近乎,问记者需不需要特殊服务,记者故意问什么是特殊服务。小姐直言不讳地说是性服务,服务一次二百元,可以优惠。记者没有要“特殊服务”。两个小时后到吧台去结账,每小时五十元,外加小姐服务费共计付费一百五十元……
三月三日记者再到河东大世界的网络宾馆里暗访,门口招牌上赫然写着“六十八元包房,免费上网”等字样。记者到吧台询问入住事宜,女服务员说:“六十八元房间已经住满,现在只剩一百三十八元的客房尚未住满。”
记者入住在一百三十八元标准的房间里,随即发现,房间里放着一台电脑和一张双人床。记者打开屋内的电脑,电脑屏幕上立即弹出了一个对话框,对话框上边有“普通客人”和“会员名单”字样,记者试着打开对话框,可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程序。随后记者以电脑有故障为由,要求大世界网络技术人员来帮忙调试,技术人员调试电脑时,记者很随意地问那个对话框有何用途,技术人员没有答复,反而把对话框关掉了,并且很暧昧地说:“打个电话,什么服务全都有了。”
技人员走后,记者试着打了个电话,电话中一位女子嗲声嗲气地说:“先生,我们这里服务非常齐全,小姐也非常漂亮,您想怎么着就可以怎么着的啦……价格可以优惠的啦。”
记者随口“点”了一位小姐,并且说让小姐到房间里来。
小姐一进房间就嗲声嗲气地说:“先生,全方位服务要五百元啦,不过价格也是可以优惠的。”
记者以价格不合适为由,打发那女子离开。刚开始那女子撅着嘴不肯离去,最终看记者确实没有留她的意思才悻悻地离开。
此时,正碰上天首市公安局的摆蕴菲局长和新任副局长王太岳带人突击检查河东大世界,并要把记者当做嫖客带走,记者急忙亮明身份,并现场跟随摆蕴菲进行采访……
检查结束后,天首市公安局局长摆蕴菲对记者说:“我们这已经是两天内的第三次搜查了,前两次因故没有收效,这一次我们突然来了个回马枪,收效很大,当场共抓获有性交易行为人员一百八十九对。我们已经责令河东大世界停业整顿。”
据悉,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审查中。
路长捷是在自己的咨询公司里看到这篇报道的,看完报道她先笑了笑,然后又皱了一下眉头,拨通闻过喜的电话:“小闻,你在办公室吗?”
“在,你在哪里?”闻过喜在办公室里接了电话。
“在欣赏你的大作啊,同时也在为你担心呢。”路长捷说。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若为自由故……”
“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唉!小闻,你知道人们私下是怎么说的吗?说河东有两个地头蛇,一个是……是咱们的省长,一个是凌海天,你这样频频向他们挑战,我担心他们会报复你啊。”
“我决心与腐败分子开战,就做好了为正义而献身的准备,再说他们也怎么不了我,我就不信黑暗能够阻挡黎明。”
“我就是为你担心。以后这类报道少写点儿行吗?”
“哈哈……小捷,刚才已经有人给我打过恐吓电话了。”
路长捷担心地问:“是谁打的?他们怎么说?”
“还不是让我小心死无葬身之地,我已经不止一次接到这种电话了。”闻过喜说。
“我真为你担心啊,你应该为老家的父母想想,为我想想,注意保护自己好吗?”
“哈哈……小捷,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像在致悼词啊!”
“去!少说不吉利的话,我真的有些担心呢。”
“小捷,你一向可是敢作敢为的,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胆小怕事,婆婆妈妈的?”
“小闻,有些事情可能比你我想象的要严重,我总觉得白杉芸的死可能与我们路家有关,我从有关人士那里得知,白杉芸生前曾经向中纪委写信反映我父亲身上可能存在的腐败问题,紧接着她就出了车祸,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难道仅仅是偶然吗?小闻,白杉芸是河东省煤炭厅的厅长,他们都敢下手,你一个小小的记者难道他们就不敢对你下手?”
“小捷,舆论监督是我们记者的神圣使命,安全我会注意的,但是不写文章是不可能的,也不能因为有危险就放弃工作啊。”
“我并不是要阻止你反腐败,只是提醒你要注意保护自己。”路长捷说罢叹了一声放下电话。闻过喜“喂”了几声,听见电话断了,才笑着摇了摇头合了手机,刚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闻过喜抓起电话说:“小捷,你听我说……”
“什么他妈的小姐,我是你大爷!闻过喜,你小子给我听着,是有人交代不让动你孙子,并不是老子动不了你,如果不是有人交代,只怕你孙子现在已经进火葬场了,你真的要做白杉芸第二吗?想死老子改天就成全你,不要他妈的狗咬耗子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