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东西,”沃兹特夫人说,“我们把她累垮了。对她来说,这是个非常艰辛的工作。”
“请问,沃兹特夫人,”麦格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爸爸在哪?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她攥紧双手向沃兹特夫人恳求道。
“一次说一件事情,亲爱的!”沃兹特夫人说。
壶夫人插了一句。“Asparedestemouvidos.葡萄牙语,隔墙有耳。”
“是的,我们先出去吧,”沃兹特夫人说,“来吧,我们让她睡一会儿。”
但当她们转身要离开时,梅迪姆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她对他们嫣然一笑,“你们连声再见都不说吗?”她问。
“我们想让你好好睡一下,亲爱的。”沃兹特夫人拍拍梅迪姆的肩膀,“我们让你太劳累了,你肯定累坏了。”
“但我想给你们弄些美味的食物和饮料,或者至少给你们来杯茶———”
这么说,麦格还真的觉得饿了。自从他们吃完那些炖肉后,过了多长时间了?她想知道。
但沃兹特夫人说:“哦,谢谢,亲爱的,我想我们最好还是离开吧。”
“他们不需要吃东西,你知道吗?”查理斯?韦莱斯对麦格低语,“至少不吃食物,这和我们不一样。吃东西对她们来说,和游戏一样。一会儿我们出去,我会提醒她们,让她们给我们弄点吃的。”
梅迪姆微笑着点点头。“我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目睹了那么恐怖的东西,好像我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了,安慰他们一下。他们想在离开前,看看他们的母亲吗?”
“我们能看看父亲吗?”麦格急切地问。
“不不不,”尾趣夫人说,“我我我们要要要去找找找你父父父亲,麦麦麦格。别别别这么焦焦焦躁。”
“但她至少可以看看她的母亲,可以吗?”梅迪姆的话充满诱惑。
“哦,为什么不呢,”沃兹特夫人插了一句,“这不会花多长时间的,而且也没什么坏处。”
“那能让加尔文也看看吗?”麦格问,“他也能看见他妈妈吗?”
加尔文飞快地碰了麦格一下,但麦格不确定那是感谢还是理解。
“我我我觉得那那那样不不不好。”尾趣夫人没有表示同意,“但但但是,既既既然你提提提到了,那那那我想,你你你就去做做做吧。”
“我讨厌她的理解,”沃兹特夫人说,同时还瞟了一眼尾趣夫人,“问题是,她看起来总是对的。但我真的不明白这会有什么大碍,这会让你们心里舒服些。来吧,梅迪姆。”
梅迪姆微笑着轻轻哼起来,她把手里的水晶球微微地转动了一下。星星、彗星、行星从天空中划过,地球又出现在他们眼前,黑暗的地球渐渐跃入眼帘,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直到它填满整个水晶球,他们不知怎的就穿过了黑暗,直到看到软绵绵的白云和线条柔和的大陆。
“加尔文先来吧!”麦格小声对梅迪姆说。
球体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云遮雾绕;然后影像开始凝固,清晰。画面里是一个肮脏的厨房,厨房里堆着一池子还没清洗的盘子,池子前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女人,她留着一头灰色的头发,头发乱得盖过了脸。她张着嘴巴,麦格可以看见她光秃秃的牙床,她几乎可以听到她在冲她身边的两个小孩吼叫。然后她从池子里抽出一把长柄木勺,开始重重地敲打其中的一个孩子。
“哦,亲爱的———”梅迪姆咕哝,画面开始消失,“我真的不想———”
“没错,就是那样的,”加尔文声音低沉,“我想我比你们知道得更清楚。”
现在,麦格伸出手,不是为了保护加尔文,而是抓着他的手,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却用手指的压力和他说话。如果前天有人告诉她,告诉麦格,一个暴牙的、近视的、笨拙的女孩,会牵着一个男孩的手,给他安慰和力量,而且是一个很受欢迎的非常重要的男孩,例如加尔文,这种想法绝对无法想象。但现在,她想去帮助和保护加尔文,就像保护查理斯?韦莱斯一样自然。
水晶球里的东西再次开始盘旋,当画面逐渐清晰时,麦格才发现,里面出现的是她母亲待在实验室里的画面。莫瑞太太坐在高脚凳上,腿上放着一块隔板,她正在上面的纸上写字。她在给父亲写信,麦格想。她总是这样写信的,每天晚上如此。
当她注视画面时,眼泪开始模糊了双眼,她从来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莫瑞太太抬起头来,好像也在看着水晶球外的孩子们,然后又低下头来,把头埋到信纸里,呆坐在那蜷缩成一团,她从不会让孩子们看见她这副悲伤的样子。
而现在,麦格放弃了哭泣的念头。那种当她看见加尔文的家庭所产生的、炙热的、充满保护欲的愤怒,现在转向了她的母亲。
“我们走吧!”她粗鲁地大喊,“我们做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