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村二代”的两载五城七份工(3)

“正当我们洋溢于涨薪水的幸福时,那个冬天,金融危机来了,外国客人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老板娘很认真地跟他们商量:“如果维持现在的薪水,下个月就发不出工资了。”这等于是委婉的辞退,宋永亮和女朋友不甘心,他们要讨回自己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工钱。

然而老板娘的母亲让他们心软了下来。“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跟我们说确实没有钱,我们怎么能跟一个老人过不去呢?”宋永亮一个人来到海边,对着绵长的海岸线发呆,半个多月中心一直都没什么客人,他也没有讨到薪水,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点点的烟火伴着咸腥的海风,愁绪才慢慢地飘散开去。

最后,他们离开了疗养中心,在三亚市内租了一间房,继续找工作。离他们住的小屋不远处有一家拉面馆,拉面要8块钱一碗;但是走路十分钟有另一家,只要5块钱一碗,于是永亮就拉着女朋友去稍远的那家吃早饭。突然有一天,吃着拉面的女朋友抬手指着空调管道大叫:“看!这是什么!”永亮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只硕大的老鼠,顺着管线一溜烟地跑掉了,“到底是海南,连老鼠都比别的地方大,站起来都有20厘米高”,从此女朋友再也不去这家店吃早饭了,永亮还坚持着,“毕竟能省3块钱呢”。

在三亚市内待了快一个月,两个人都没有找到工作。没有选择,他们买了两张机票回黑河,又用剩下的钱置办了些年货,“出来一趟不容易,也让父母放心”,过完年,他们坐火车直奔北京,“到北京再说”。

一出北京火车站,看着汹涌的人群,俩人完全找不到方向。找了个车站附近的日租房落脚,他们开始四处找便宜的房子。辗转10多天后,终于找到了地铁劲松站附近武圣东里的一个地下防空洞,500元一个月。“房间条件恶劣,湿气重,夏天潮冬天阴冷,枕头长毛,被子刚在外面晒干,拿回屋里没有10分钟就像又洗过一样。早上三四点经常被湿气冻醒。”此外,住的邻居层次也不高,好像都是民工、服务员之类。

“来之前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心想大不了在半年里赔上所有积蓄,可没想一个月就消耗了。”于是他们削减开销,天天吃挂面、烧饼,连肉都不敢买。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只说“一切都好,工作在找”。面对这些困难,相恋四年的女朋友没有丝毫抱怨。“她还鼓励我,既然来了北京就不要退缩,苦点累点不怕,只要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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