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之下》 我,第二?(4)

某种意义上来说,赛后的新闻发布会比真正的比赛还难。我坐在那里,对着那么多记者的脸孔。我以前也就是一次见一个,顶多两个,这下可好,一下来了一个连。我谈了比赛,谈了能参加奥运会对我意味着什么,还有我的学业情况。接下来就是八卦了。“你有女朋友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说有,结果脸红得要命。他们还问她的名字,我说了。我告诉记者她在杜兰尼高中上学。之后他们居然还想问她的社会保险号码。又有人问:“你吻过她吗?”鲍勃就坐我旁边,他看我局促不安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就赶紧捂住麦克风,小声对我说:“无可奉告。”我这才意识到,不是每个问题都要答。我告诉记者:“无可奉告。”不过晚了,我确实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把她的名字告诉了媒体,我都被那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弄懵了。第二天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对她道歉了。虽然她并不介意,我还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那以后,我就很不愿意接受不熟悉的记者的访问。

接下来是药检。在等待室里,我和杰夫?索曼萨托坐在一起。我觉得很别扭,我曾经想过那种得第三的感觉,而就是我刚刚把他入选国奥队的机会抢走了。但是杰夫很绅士,他向我表示恭喜,还预祝我在悉尼夺牌破纪录。我?得奖牌?哇。

之后,我们就飞回巴尔的摩了。那天我们很晚才到,鲍勃告诉我第二天早上9点训练。第二天早上,我觉得累极了,给鲍勃打电话问他能不能下午再训练,结果是,鲍勃说:“就9点。”唉,没办法。9点就9点吧。训练结束后,鲍勃带我去CNN电台作实况广播访问。他们让我坐在一个转椅上。我说得还可以,不过现场环境让我很紧张,那么大的制作间,巨大的桌子、麦克风、耳麦还有灯光。知道我干什么了吗?整场访问,我一直坐在椅子上转。大家好,这位是迈克尔,这是迈克尔的左边,现在是迈克尔的右边,你们比较喜欢哪一边?

过后,鲍勃来我家时带来一份两页纸的单子。上面写满了我要做的事情,以及他要和妈妈讨论的问题。头一条就是为什么我游泳比赛一结束就要马上离开奥运村回家,而不是再待一个星期的原因。

首先,奥运会期间,运动员们都要住在奥运村,那里有餐馆、邮局、电影院、礼品店、洗衣店和一个大咖啡馆。设施棒极了,管理严格,必须持证出入。在这里,运动员们过着双重生活。比赛结束前,运动员们大概会10点钟出来活动,喝胡萝卜汁,总是安安静静的。可比赛一结束呢,大家大都找办法释放多余的能量,那时村里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鲍勃认为,第二周,也就是比赛结束后留在那样的环境里对一个15岁的孩子没什么好处,尤其是我,还没学会抵制诱惑呢。鲍勃不是奥组委官员,所以,他人在悉尼,但是不能进奥运村。而家长更不能住奥运村,所以领队苏珊?蒂特就负责监督我。“你要是下次奥运会也能入选,我保证让你第二个星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鲍勃说。

鲍勃没告诉我具体赢得奖牌的机会有多大,但是他建议我把目标设为“个人最好成绩减1秒”。听起来挺有道理的。8月20日,我离开家来到加州的帕萨迪纳市。我们计划从西海岸启程去澳大利亚。这是我第一次出国,妈妈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写满了要带的东西以及出发前的注意事项。一天早晨,鲍勃正要找我去吃早餐,路过前台时,看见我裹着条浴巾站在那等着拿新门钥匙。我和17岁的仰泳选手阿伦?皮尔索住一个房间。我们经常在一起聊作为最年轻的奥运运动员的感受。每次阿伦都要说起赢奖牌,他爱用“甜蜜”这个词。渐渐的,这个词开始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听起来真的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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