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晌午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学生背着书包从郊区的学校回来,这时可以看到街角特别是酒馆的周围有很多男人坐在路上喝酒。
只有酒馆里可以站着喝酒的柜台充斥着自暴自弃的热闹劲儿,这一点很像英国的小酒馆,自己喜爱的球队输了,那些足球流氓就会聚到小酒馆里,发泄情绪。通往车站的斜坡前面有一段长长的台阶,我们这些小孩经常一边喊着“巧克力”一边爬台阶。不过台阶的上面有酒馆,我曾经在那里被喝醉酒的大叔打过。
有些男人可能连几步路都不想走,看到小孩子的话,就让小孩子到旁边的酒馆给他买碗酒。如果碰到比较好的大叔,还可能得到纹次郎墨鱼或十块钱作为跑腿费,要是碰到差劲的人,只会挨打或者被扔石子。
妈妈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让我好好学习的话。我经常一从学校回到家,就马上跑出去玩。那时候我一般都会跟一个叫前野君的朋友一起回家,我们先回到我家,让妈妈给我们拿酸奶呀糖汁刨冰什么的,吃完喝完然后再骑自行车去前野君家。
我们两个人骑一辆车,前野君坐在后座上。刚才回来的时候走的是上坡路,现在我们要沿着这条斜坡往下走了。这辆自行车是亲戚中一个叫“咯咯”的叔叔给我的。之所以叫他“咯咯”叔叔,是因为他吃饭的时候老会发出“咯咯”的声音,可能是腭骨长得比较奇怪。这个叔叔修旧自行车,于是顺便给了我一辆。不过这辆自行车没有闸,比较危险。
我们唯一的闸就是用脚跟地面摩擦,叫做“脚闸”。后来我学会撒把骑车,得意得不得了。有一次在斜坡的U形急转弯的地方我没用“脚闸”,结果身体失衡,我和前野君一起撞到了石墙上,弄得满身是血。我回到家之后,不会骑车的妈妈才知道这辆车上没有闸,不能骑,太危险了。她带我去了医院,在回来的路上给我买了一辆新自行车。
“你想要哪辆?”
妈妈问全身裹着绷带的我。当时货物台上摆着一种在小学生中间很流行的车,车上装着电饰的方向转换警示灯,很豪华、很漂亮。“这个不错。”前野君指着灯饰最花哨的一辆车,对我说道。前野君头上包着网状的绷带,绷带就像是探病时的水果袋,所以前野君相当于里面的水果。
虽然我也很想要那辆车,可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妈妈,于是指了一辆灯饰朴素一点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