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们的足迹会到达伊潘尼玛。邻居一整天都在放《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这首歌,奥兹 · 奥斯朋生气了,到邻居那里投诉。他的投诉是有道理的:优美的旋律让人觉得是在沙滩上漫步,巴萨沃瓦舞欢快的节奏和轻柔的演奏一定迷惑了这位老摇滚歌星的耳朵。
这是2002年在MTV播放的大获成功的写实节目《奥兹乐队》中的一章。巧合的是,《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这首歌是1962年的,当时奥兹和所有的奥兹乐迷都已开始适应这种风格了。
在其间的四十年中,汤姆 · 若宾和维尼修斯 · 德 · 墨赖斯笔下这个高挑、黝黑、可爱的年轻女孩并没有老实地待在伊潘尼玛海滩。她扭动着臀部漂洋过海,在每块大陆上都引起阵阵轰动,这是作者没有想到的。自从这张密纹唱片把她推向世界后(该唱片于1963年末由Verve发行,并创造了百万的单曲销售业绩),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再也停不下来了。这首歌成为了巴萨沃瓦舞的代名词,也经受住了一首歌所能面临的最严酷的考验。不管有名气还是没名气,所有的音乐形式都被用来记录这首歌:管弦交响乐、钢琴独奏、弦乐四重奏、爵士六重奏、舞池管弦乐、闲散太空乐、百口管风琴、巴西乡村乐、黑人街舞、乡土音乐。正当你觉得它将消亡的时候,它像白雪公主一样又起死回生了。这首歌的演唱者有弗兰克 · 西纳特拉,1967年她的唱片一炮打响。因此可以知道从零到无穷大意味着什么,这还不包括非法贩卖的和幽默色情风格的唱片。它所需要的仅仅是由乔治 · W. 布什来录音。
用搜索引擎在网上搜索一下“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你会发现每个结果至少会有40000个网页,可能一辈子或者两辈子都读不完。可以想像许多网页是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的,但还有俄语、希腊语、日语、汉语、韩语、阿拉伯语和其他语种的。用其他语种时计算机要把内容改编一下。由若宾作曲、维尼修斯作词的原曲和诺曼 · 金贝尔改编的英文版的乐曲在网上泛滥,而且通常还有音频。按照维尼修斯的歌词,人们为想用葡萄牙语唱这首歌的外国人写了语音手稿,唱出来就像“Aw-lyuh kee koey-suh mah-izh leenduh/Mah-izh shay-ya dee grah-suh……”
懂葡萄牙语的美国人用金贝尔的歌词来学习巴萨沃瓦舞中的原曲,把它和维尼修斯的原歌词相比,不可避免地得出原歌词要出色的结论。他们不认同金贝尔擅长改故事。在英文版中,女孩走过街道的时候,人们仰慕地唱道:“Aaah……”然而她傲慢,高高在上,没有注意到任何人。而维尼修斯的原版中,重要的不是女孩有没有看到她的仰慕者,原话逐字翻译过来是:她路过这里就可以让世界优雅,因为爱让世界更美好。维尼修斯虽然一直都想成为一位马克思主义者,但他的歌词充满了浪漫的理想主义,用对美丽的赞美诗来作为赎世的方式,而不是显示女性的骄傲和自负。
不管用葡语还是英语,似乎可以不用经过作者的授权就可以用“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这个名字来命名很多地方,比如里约的一个公园和一个酒吧也叫这个名字,再比如圣保罗的一家时尚商店、洛杉矶的一家泳装商店、迈阿密的一个选美比赛、米兰的一家巴西餐馆,甚至是孟买的一匹1400米赛跑冠军的母马。它还是美国电视上薯条广告的背景音乐、加勒比海某个地方的一种由柑桂菠萝制成的鸡尾酒和一把五颜六色的袖珍雨伞。色情网站上面有大量的“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的照片,即使她们根本不是从伊潘尼玛来的,甚至不是里约人,就连她们是不是巴西人也值得怀疑。
从网上可以在很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发现“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这些字样。香港的一位医生写作关于太阳可能带来的害处,用这个女孩来举例,暗示按她享受日光浴的时间来估计,她到现在应该有18到20种的皮肤癌了。另外一个美国医生说,自从一个同事告诉他可以模仿歌名,用“带密螺旋体的女孩”来记住这种导致梅毒的微生物——密螺旋体后,他还没有机会听这首歌。美国、日本和德国的网民们清楚记得他们第一次听到《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这首歌时的处境和感受,就像记住约翰 · 肯尼迪在1963年11月22日被刺杀一样。这种联想是有道理的,原声单曲在纽约的发行时间正好在肯尼迪被刺杀的两周后,有些美国人像听主旋律那样听这首歌,颇有点“再见了,亚瑟王宫殿”的味道。他们避开正在发生的事件。不知者无罪。
另外一些网民则喜欢告诉你他们如何到里约来引诱这些“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他们爱上了在伊潘尼玛遇到的一位姑娘,再把她娶回自己的国家,或者在里约结婚并住下来。由于对象还是有点模糊——到底谁是来自伊潘尼玛的女孩——有一个网站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参与讨论的大部分人比较认同歌词描写的是一个有蓝色眼睛和黑发的年轻女孩。1962年的一天,汤姆 · 若宾和维尼修斯 · 德 · 墨赖斯在伊潘尼玛的酒吧喝啤酒时看见她路过,当场提笔谱写下了音乐歌词。
游客喜欢而且需要传说。自从这首歌出现后,巴西和国外的旅行社就用这个女孩来给里约做广告。游客们可以选择去伊潘尼玛沙滩和那个著名的酒吧,期待可以看到若宾和墨赖斯创作这首歌的地方。当然,沙滩永远值得一去,一年从头到尾都可以去沙滩的里约人自己都很难离开那个地方。那个酒吧真实存在,以前曾被粗鲁地叫做“维洛索”,现在改名为“伊潘尼玛的女孩”。酒吧老板还特地展示了若宾和墨赖斯喜欢坐的桌子(和过半的里约人一样,我也曾经和若宾一起就座于这张桌子,虽然不是在同一天)。但如果游客们知道了这两个人都是严谨的人,到酒吧是喝酒而不是去工作,而且这首歌实际上是后来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单独创作出来的之后,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