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菲利普斯先生简短地回答。
“你能确切地描述一下你的感受吗?”科学家继续问,“锣声对你的影响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换句话说,当你听到锣声时,你是兴奋不已还是意志消沉呢?”“这很难说,我自己也搞不清,”菲利普斯先生说,“也许是惊吓,我想是心理上的感觉使我很焦虑。”
思考机器走到窗前,背对着屋里的其他人。
有一分多钟,他就那样站着不动,其他三个人焦急的目光只能呆呆地望着他黄发大脑袋的后脑勺。
在科学家不耐烦的口气、高深莫测的脸孔和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之下,他们知道一定有某种目的,但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想,事情到此大概已经相当清楚了,”科学家若有所思地说,“只剩下两个重要问题还要研究一下。
如果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策划这件事的人一定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这就是个简单得可笑的案子。”
菲利普斯先生倾身向前,全神贯注地听着:他感到有些希望,可是又恐惧;他怀有信心,但又怀疑。
珀杜医生默不作声。
对思考机器相知甚深的哈奇只是等着。
“锣声为什么会响?”菲利普斯先生问。
“我必须先找到两个问题的答案。”
思考机器回答。
“你认为松实先生与这起神秘案件有关吗?”“我从不猜测人或事,菲利普斯先生,”思考机器唐突地说,“我不用猜测,我知道。
等我全部弄清楚了,就会告诉你。
我和哈奇先生要出去几分钟,等我们回来,整个案子用不了十分钟就可以说清楚。”
他率先往外走,穿过走廊来到悬挂着日本锣的小办公室,哈奇跟着走进去,随手关上房门。
在这里,思考机器第三次检查那套铜锣。
他一次又一次地用力敲击第五面锣,每敲一下,他就将自己的鼻子凑上去闻闻。
哈奇满脸迷惑地站在一旁观看。
科学家敲过之后摇摇头,好像是对试验的结果得到否定的答案似的。
接下来,两人一起走出门来到大街上。
“菲利普斯先生到底得了什么病?”在街上哈奇问。
“害怕,恐惧。”
科学家刻薄地说,“他焦虑地想找出锣声响起的原因,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我现在已经确定锣声为什么会响。
哈奇先生,当一件事不能找到显而易见的原因时,有些人马上会归因于某种超自然的因素。
菲利普斯先生认为锣声是借由某种神奇的力量发出的,对他是一种威胁。
这件事把他折磨到快要发疯,他自己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
所以,一旦我能找出锣声响起的原因,并让他明白,他的病就会好了。”
“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认为锣声是由某种神奇的力量造成的, ”哈奇严肃地说,“但你真的知道是怎样发生的吗?”“我当然知道是怎样发生的,”科学家不耐烦地说,“如果你不知道,那也未免太笨了。”
记者无奈地摇摇头。
他们穿过大街,走到对面的公寓大楼里。
思考机器询问了一下,找到公寓的管理员。
他问了一个问题:“本月十一日星期二晚上,这栋大楼有没有举办舞会或类似的宴会?”“没有,”对方回答,“本公寓从未举办类似的活动。”
“谢谢,”思考机器说,“再见。”
他转身走开,不理会满脸惊讶的管理员。
哈奇也跟着走开,两人一起走上二楼。
这里有一道宽敞、通风的走廊贯穿整栋大楼。
思考机器并没有左右张望,他径直朝公寓后面走去,那里有一面装有厚玻璃的大窗户,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半英里外的河川。
在哈奇的注视下,思考机器拿出自己的手表,将表针调快两分半钟,然后转身走到走廊的前端,那里也有一面装有厚玻璃的大窗户,他站在窗前,瞄了一眼对街的菲利普斯的住宅,不发一言,转身沿着原路下楼,走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