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曼妙的高挑身材令德克斯特教授有点吃惊。
她大约三十岁,身高约为五英尺九或十英寸。
除了无可否认的美貌之外,从姿态和举止亦可看出她的行动异常矫健。
德克斯特教授望了她一眼,又疑惑地看看手上的名片。
“我有一封法国居里夫人的介绍信,”她一面说,一面从腰间的坤包里取出一封信,“咱们是不是能到光线好一点的地方去看呢?”她把信交给教授,两人一起走到接待室靠近大厅走廊那边的窗下。
德克斯特教授拖过两把轻便椅,两人面对面坐下。
教授打开信看着,读完之后,他抬起头来,用重新认识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我本不该来打扰你,”泰蕾兹·沙坦尼夫人用悦耳的声调说,“可是我知道这件事对你非常重要。”
“什么事?”德克斯特教授好奇地问。
“就是镭,”她继续说,“我手上有一盎司科学家从未听说过的镭。”
“一盎司的镭!”德克斯特教授难以置信地轻呼,“什么?夫人,你可真让我吃惊。
一盎司的镭?”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
泰蕾兹·沙坦尼夫人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过了一会儿,咳嗽停了。
“这是惩罚我不该乱笑。”
她微笑着说,“我的喉咙不太好,希望你能原谅。”
“没关系,没关系,”对方礼貌地说,“可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件事,非常有意思。
请详述一下。”
泰蕾兹·沙坦尼夫人动了动,让自己坐得更舒适一些,
然后开口说:“这件事的确是非比寻常,但镭落到我手上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是英国人,能从我的口音听出来吧。
我丈夫是法国人,我的姓氏就是由此而来的。
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位科学家。
他与任何研究机构都没有关系,因此一般科学界的人都不认识他。
起初,他只是出于个人爱好,做些试验工作,渐渐就着迷了。
以美国人的标准看,我们不算是有钱人,不过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
居里夫人的介绍信上已经介绍了我是什么人。
居里夫妇发现镭元素的时候,我丈夫也做了类似的研究,并取得了相当大的成果。
他研究的方向在于如何制造镭,用什么东西作材料。
这些我当时并不明白。
数月间,他用与居里实验室完全不同的方法造出一格令又一格令的镭,几乎耗光了我们的全部财产,最后我们终于制出了这将近一盎司的镭。”
“真是不得了,”德克斯特教授说,“请继续说。”
“就在这个时候,我丈夫不幸感染了一种致命的疾病,去世了。
”泰蕾兹·沙坦尼夫人停了一下再说,声音低沉,“我对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实验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花销极大。
他临死前,才将实验的目的告诉我。
奇怪的是,那与报纸上对你的实验的报道非常相似,就是想要找出镭作为机械原动力的可能性。
他工作时有随手将脑中想法记载下来的习惯,可惜在死前没有机会整理他的笔记,所以其他人无法看懂他写下的东西。”
她停下来沉默了一会儿。
德克斯特教授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一丝悲痛和遗憾,心中不由得涌出一阵同情。
“那么,”他问,“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我知道你为了做这个实验,花了许多心血,克服了许多困难,才收集到你所需要的镭。”
泰蕾兹·沙坦尼夫人继续说,“因此我想,先夫制造出来的镭对我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也许可以卖给你或亚佛大学。
我说过我拥有将近一盎司的镭,你可以用来进行你的实验。”
“卖掉?”德克斯特教授倒抽一口气,“不可能,亚佛大学的资金并没有雄厚到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年轻妇人脸上期待的神色消失了,她做了一个失望的手势。
“全部的镭当然值一大笔钱,”末了她说,“我当然并不知道这东西的真正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