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华未曾老去 第二章(11)

看到展翔递给我面巾盒,才知道我又哭了,狠劲儿地骂自己,真没志气!

“珊珊,你知道吗,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展翔很少用这种口气叫我珊珊,别过脸,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还是你们男的了解男的啊。”我说得酸酸的,在我印象里,展翔是那种知道我被欺负了,恨不得砍死对方的主儿,就像当年的薛瞳和叶子。可我忘记了,即便是当时的她们竟然也想让我们复合,时间真是凶狠恐怖的怪兽,它吞吃掉一切的爱恨、恩怨,慢慢咀嚼,消磨掉所有棱角,归于平淡。

太阳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

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展翔就把我提溜起来了。睡眼惺忪地就把我往洗手间塞,刚洗了脸,头都没梳就让他押楼下去了。边跑边说:“快点儿,我先送你回家,还有场戏要赶。”

我刚想说你要是晚了就找薛瞳过来接我,薛瞳刚好打过来了。一张嘴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她说:“靠!程悦珊,你大爷的!昨晚上给你打一宿电话。还有展翔那孙子,他的也不通,死哪儿去了?耗子开着车从西城到海淀,把展翔他家那几个地儿跑了个遍!最后连他的电话都没人接了,我今儿准备上八宝山领你们去呢!”

一听头就大了,我说:“姐姐,姐姐,你先甭急。我手机电不多,昨晚上关了,展翔怕fans找他所以也关了,有什么事慢慢说。”薛瞳压了压火气,然后说:“我昨儿给她打电话那会儿,她正和段雪她们玩儿牌呢,两三点觉得没劲打算散了。碰巧谢天博在别处喝高了,就找罗昊过来接段雪。结果段雪那脑袋进水了,临走前儿当着罗昊的面说,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珊珊,她胃疼怎么样了?不过有展翔跟着应该问题不大。”

“结果耗子一听你又闹胃疼呢,就问我你人在哪儿呢。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只说在西边展翔家呢。他说送段雪回家就过去看看。”

后来薛瞳马上给我和展翔打电话,不通。给耗子打,说是转了两地都没人,正去第三个地儿呢,再打也关机了。

我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可嘴上一点儿没软。我说:“就这,姐姐你怕个什么劲儿啊,又不是贩毒藏毒,不就是让罗昊那兔崽子跑了几步路吗?”估计薛瞳是真急了,语调都变了,她说:“我守着机子急了一宿,不就是怕跟两年前你堵他一样,让他堵上你和展翔吗?”一嗓子吼完跟掐住脖子的鸡似的,一点儿音都没了。

我也愣了,反应半天才琢磨过味儿来,运足了底气吼回去:“薛瞳你大爷的,没文化真可怕!我和展翔?那叫乱伦!”语调特别清晰,就好像布达拉宫里的回音似的。挂了线,直骂自己猪狗不如,知道薛瞳是为我好,可心烦起来最愿意找身边儿亲近的人发泄,因为认定她吃你这套。

我问展翔,罗昊知不知道昨晚那地儿。展翔说那房子五月初才入住,就段雪和谢天博去过,耗子应该不知道。

我咽了咽唾沫开始拨号,没两声罗昊就接了,声音有点哑。我说:“昨晚上你找我?”他说:“是,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想给你送点儿胃药。”我说:“昨儿我在展翔那儿呢,没事儿。”他说:“我知道,我在窗口听见展翔叫唤了,知道你没事就没敲门。”

我一声不响地把电话切了,想起自从我第一次闹胃疼,他车上、身上随时备着胃药,这习惯怎么还没改呢,都这么多年了。然后薛瞳又打进来了,这回声音温柔多了,问我没事儿吧,我哼哼唧唧地表示歉意……

展翔自始至终稳得跟一泰山似的在前边开车,一动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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