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西莫的崛起(4)

旧的寡头政治家族应就对米兰的战争负主要责任,这次战争拖延了太久的时间,造成灾难性的损失,他们也应该为采用财产登记制度承担责任。尽管如此,他们找到了摆脱自己罪责的机会,向西大约四十里,是独立的卢卡市,战争时,该市曾经叛逆地支持米兰方面,胁迫佛罗伦萨战线退至比萨海。里纳尔多·德格利·阿尔比齐和统治家族,开始煽动民众对卢卡宣战的情绪,群众很快被说服——如果佛罗伦萨战胜,得到战利品,那么他们将会交纳较少的税金。

美第奇家族中计失败。对于战争,柯西莫陷入深深的担忧。当他被邀请加入十人委员会时,会议提出监督战争行为,柯西莫感到抑制自己复杂的感情,担任委员会委员是他爱国的责任,因此公然流露出他对战争的支持。他的堂兄阿伟拉多·德·美第奇比较冲动,很少保留意见,他在比萨指挥着军队,使美第奇家族陷入完全忠于战争的处境,与寡头政治统治站在了同一立场。

1430年,佛罗伦萨的军队由里纳尔多·德格利·阿尔比齐指挥,开始进军卢卡,卢卡立刻请求米兰支援。有关对卢卡发动战争的看法,柯西莫最初的担忧得到证实,米兰统治者派他最好的年轻雇佣军官弗朗西斯科·斯福尔扎,率领他的雇佣军保卫卢卡。面对斯福尔扎久经战斗锻炼的雇佣兵,在卢卡城外扎营的佛罗伦萨军队很快被迫撤退,因此,斯福尔扎攻进城里,此外还废黜了专制君主的统治,建立了共和政府。佛罗伦萨,得意地以为有伟大的共和政府的保护,此时,对进攻卢卡也找不出任何借口:十人委员会处于混乱状态,西尼奥列政府也在慌乱——事实证明,委员会的战争行为毫无效果。最后,佛罗伦萨人认为最好的方针是用五万弗罗林贿赂斯福尔扎离开卢卡。不愧是雇佣兵,斯福尔扎的军队正式接受了这笔额外的收入,过早地离开了,几个慷慨的米兰出纳员独自解决了他们的问题。善于经营的柯西莫很惊骇,他指出这是一笔不必要的费用,斯福尔扎无论如何都是要离开的,因为他的士兵中已经爆发瘟疫,而且补给即将用完。阿伟拉多·德·美第奇不这么看,许诺支持里纳尔多·德格利·阿尔比齐——尽管他也给柯西莫寄了赞助信。

佛罗伦萨的军队返回来进军至卢卡的城外,重新开始围攻,可是收效甚微;卢卡共和政府和刚恢复自由的市民准备用重新拾起的热情,保卫他们的城市。里纳尔多·德格利·阿尔比齐回到佛罗伦萨,说服十人委员会采纳一个妙计,派建筑师布鲁内莱斯基与米开罗佐和多那太罗一起去卢卡,监督军事工事工程。计划是在塞尔基奥河里筑坝,让水改道,以便能猛冲下山坡,冲毁卢卡的防御堡垒。艺术家和建筑师们开始工作了,当他们在淤泥里指挥士兵的时候,被卢卡堡垒上的守备队指挥官看到。夜幕降临,在整个夜间,水坝会蓄满水,第二天早上,就可以放水冲毁卢卡。可是,卢卡守备队指挥官已经拟定了他自己的计划,在黑夜的掩护下,他派士兵破坏了水坝的另一侧,奔涌的洪水,冲走了佛罗伦萨的全部军营。

这场有些滑稽的灾难消息传到佛罗伦萨,柯西莫厌恶地辞去了他在十人委员会的职务,他去了维罗纳。他不想为这场损失惨重的战争负什么责任。此时,里纳尔多·德格利·阿尔比齐看到了良机,趁柯西莫出走,他相信佛罗伦萨将永远摆脱柯西莫。他开始煽动民众反对柯西莫,四处分布他们伪善的人群。美第奇家族对支持民众不感兴趣,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想接管这个城市,并建立专制政党。里纳尔多确信已经拥有大多数的寡头政治家族的支持,可是,美第奇家族也有他们自己强有力的支持者。乔凡尼·迪·比齐很久以前就预见到会有这样的困境,并为他的儿子安排了很好的婚姻。柯西莫与巴迪家族一名成员结婚,他的弟弟洛伦佐,也与吉内威亚·卡瓦坎特联姻,这使美第奇家族与两个强有力的家族联系在一起。而且,柯西莫的一些人文主义朋友,都是旧的寡头政治家族的成员。如果想采取一次行动来反对美第奇家族,里纳尔多·德格利·阿尔比齐必须确定有压倒一切的支持。里纳尔多·德格利·阿尔比齐想到这里,便尽力接近尼克洛·达·乌孜亚诺。数年前,尼克洛·达·乌孜亚诺曾反对乔凡尼当选行政长官,现在被视为城市主要的资深政治活动家。但是,尼克洛没被里纳尔多有关美第奇家族想要接管这座城市、建立专制政府的理由说服,因为他非常清楚,阿尔比齐早就蓄谋已久,想要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专制统治。失去了尼克洛·达·乌孜亚诺的支持,里纳尔多陷入了不安的僵局。

可是仅在一年内,尼克洛·达·乌孜亚诺就去世了,柯西莫回到佛罗伦萨,他发现这座城市正处在无秩序状态下。国库已被战争掏空,佛罗伦萨已经被债务包围。在这种情况下,佛罗伦萨的主要家族、银行家和其他商企业人士,感到必须要为城市实施“强制贷款”。这些贷款将会得到飞涨的利率,所以,借贷者通常会最终获得很高的利润。但是,这样的措施明显太迟了:柯西莫命美第奇银行贷足够的款给国库,至少能负担支付最紧迫的债务。可是很明显,所有人关心的既不是这笔贷款,也不是任何偿还的利息。一个厌烦高税收的市民泄露了这一行动消息,使柯西莫得到多数人的拥护,但也加强了寡头政治集团对美第奇家族的怀疑。各种带有阴谋性的谣言和反阴谋的谣言,充满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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