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懂。那就是说,基本上,官方也缺乏坠毁一说的证据。”
“我想你会这么说。”
“那当然。”
“瞧,科里先生,坦率地说,我愿意发现炸弹和导弹的证据,而且波音公司、环球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也是如此。你知道原因吗?因为机器故障说明许多人失职。联邦航空管理局对隐患失控。波音安全工程师事先应有所觉察。环球航空公司对飞机缺乏完善的保养。”他盯着我的眼睛说,“要是昧着良心,我们确实都希望是颗导弹,因为没有人认为一颗导弹去向航空各有关部门兴师问罪。”
我们互相凝视,最后,我点了点头。五年前,我就想到这点,而且一直在考虑。我的看法是对那些长年飞行的人,他们宁愿冒被百年不遇的导弹击中的危险,也不愿意整日为飞机固有的隐患提心吊胆。如果让我说老实话,我就是这种心里。
西本先生对我说:“飞机不是动不动就从天上掉下来。必须有一定原因,一般说来飞机失事有四种原由……”刚才他是一、二、三、四列举,这次他是掰着手指算计,“一,是驾驶失误,这和空中爆炸截然不同,飞行记录器,也就是驾驶船记录器不会保留这方面的资料。二,天威——雷电或恶劣的气候条件,不过那天晚上老天是很慈祥的。还有高速粒子穿射,就是流星,因为流星能远程弹射。太空垃圾也有这种功能,比如卫星或推进火箭的碎块。可能性是有,但那架飞机可没有被这些东西击中的物理证据。三,敌对导弹攻击——”他数到中指,如果要是我敏感的话,我想他正要说,“什么导弹,见你妈的鬼去吧!”
他接着说:“四,机器故障。”他看着我说,“我敢用自己的职业荣誉打赌,就是机器故障,而且稳操胜券。如果你认为是导弹袭击,我倒要看看证据。”
“你和目击证人交谈过吗?”
“没有。”
“应该谈谈。”
他毫不搭理我的建议,自顾自地说:“我来跟你讲导弹袭击的说法是多么地不合情理。我们只要仔细一推理,就会问为什么恐怖分子要远离机场打下飞机?一枚使用简单、容易找到、军事上称为长弓——地狱之火,肩式发射的热导导弹,在离机场五英里范围内就能把飞机打下来。要是想打下一架距海岸八英里,高度15000英尺的飞机,就得动用操纵复杂、难寻难觅的红外线或雷达导向的地对空或空对空高智能导弹。对不对?”
“对。”
“好了,你已经明白了。”
“我早就不糊涂了。”
凯特对我说:“我有一份官方最后报告的复印件,你可以看看。”
西本对我说:“远离那些持谋杀论的白痴们,远离他们的书,他们的录像带还有他们在网上的胡言乱语。”
西本先生冷静下来了。我说:“好说,我从来不看也不读那些大谈阴谋之类的东西,也没打算看。我也不可能拜读阁下的报告,但我肯定你的报告言之有理,令人信服。事实上,我只是向我的妻子兼上司梅费尔德女士表达了一个小小的不成熟的看法,谁知从职业和个人角度都引起了她的兴趣,为此我今晚才来到这里,并且还劳动了您的大驾。所以,西本先生,直到现在,你也为此厌烦不快。我个人认为你和所有参与调查此案的诸君做出了突出成绩,得到了正确结论。”
他两眼瞪着我,我知道,他正疑惑是不是我在耍弄他。
他瞥了一眼凯特。她正点头向他示意,让他相信我的诚意。
我向西本先生伸出手,他握住,还用力紧握了一下。然后和凯特握手,凯特也道了谢。西本先生转身走进暗处。
不久,他像名演员吉米·杜兰特一样,返身走回到灯光下。我以为他要说:“卡拉巴什太太,不管您在哪儿,祝您晚安。”但是他却叫着我的名字说:“科里先生,你能解释那道光吗?”
我回答:“不,我不能,你能吗?”
“视觉错乱。”
“是那么回事。”
他转过身,又消失在阴暗中。当他到门口时,安静的机库响起西本的声音:“不,才不是那么一回儿事,见他妈的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