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好,我们没有被联邦的政治警察当成赤色分子抓起来。
来的这位先生叫西德尼?西本。他是协同国家交通安全部做调查的。此人看来不象那种嘴里喊着维护人权,却抬手搧人耳光的人。尽管这种人自己也欠揍。
我看他那昂首阔步的样子,原以为他多年轻,待走到灯光下,就看出老相了。他面目精干、衣着考究、神气颇显傲慢,至少是自信。别说,还真有点像我。
凯特解释说她和西德是在调查时相识的。
我问西德尼:“你一直在旁边,现在才走出来?”
西德尼诧异地望着凯特,她连忙解释:“你来早了,西德,我还没来得及告诉约翰你要来。”
我追问:“怎么回事?”
凯特对我说:“我想要你接触一下直接起草结论报告的人,听听官方怎么说。”
西德尼问我:“你想听事情的真相?还是相信阴谋的说法?”
我说:“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没这么严重。”
我问凯特:“这位是什么来头?”
“亲爱的,你怎么用这种口气说话?”凯特心中暗暗埋怨。她不安得说:“哪有什么来头?约翰,只有老老实实的不同看法。因为你对事件又关注又怀疑,西德尼才专门来和你聊聊。”
我对案件的关注和怀疑主要是最近被梅费尔德女士亲手移植到我大脑中的。显然,凯特故意告诉西德尼我需要清脑,洗掉怀疑是阴谋的想法。不应该的是她忘了和我打招呼。但是,为了把戏演下去,我将计就计地说:“是呀!你知道,我总认为官方结论有问题。我的意思是关于飞机爆炸的起因,有七种解释——导弹、甲烷冒泡、等离子死光等等……。不过,凯特可是坚定不移地相信官方结论,至于我……”
“让我告诉你这里发生的事,科里先生。”
“洗耳恭听。”
他指着远处的一个角落,那是一个橙绿色的大家伙蹲在地板上。
西本先生讲:“这是747的主油箱,可不是失事那架飞机上的,那个油箱已送到实验室去了。把另外的油箱运来是为了使修复更顺利。”我知道卡车的油箱已经不小了,但眼前这个大的像个车库。
西本先生继续说:“原来油箱的碎片修复后,运到实验室,去进行仔细地研究。”他也仔细地看着我,又说:“首先,除去油气,没有发现任何炸药残余物的化学证物。明白吗?”
我一字不差的重复:“除去油气,没有发现任何炸药残余物的化学证物。”
“对对,就是这门回事。第二,在油箱金属外壳上,也没找到高速爆炸的证据——没有洞孔,也就是没有我们常说的创伤碴口。明白吗?”
“没有……证据……”
“第三,油箱上没有导弹穿透的证据——没有进口,也没有出口——没有我们所说的花瓣状洞口——这就排除了非弹头起爆——动力式导弹的可能性。”他瞅着我说:“我知道你相信和动力式导弹有关。”
在和斯普鲁克交谈之前,我根本没有听说过动力式导弹。看来,我还不知道我已经是戏中的角色。之前,凯特就把今晚的演出脚本写好了。我问西本先生:“原来的油箱在哪儿?”
“保存在维吉尼亚的实验室里。”
“复原了百分之多少?”
他目视着我说:“大约百分之九十。”
“西本先生,有没有可能进出口就留在未修复的百分之十上?”
“有多大的可能?”
“百分之十呀。”
“出口和进口,互相对应,都没出现在百分之九十复原的油箱上。那么出现在百分之十上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了。这个说法我看既准确又令人信服。”
“得了。就是百分之一也会留下很大的可能性。”
“我不那样想。是呀,我们也在机身上找过类似的洞孔……”
他朝重装的飞机点着头,“……并且也没发现花瓣状金属贯穿裂口。”
“很清楚,飞机关键部位找不到了,——就是飞机发生爆炸的部位。”我回答。
“没有全丢掉。如果你愿意,等会儿就能看到,机身内部也进行了修复。地板、地毯、座椅、顶箱、天花板、走道,应有尽有。你能告诉我一枚动力导弹穿过飞机中心部分,而竟然没有留下进出洞孔的痕迹?这说的通吗?”
当然,西本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在这头号大案前,一方是分析精辟的证人——斯普鲁克上尉,一方是言之有理的法庭证据,刚才西本先生已做了精辟的阐述。双方证据视同水火、全然相悖,但说老实话,我真有点倾向于西本先生。
我瞥了一眼凯特,她好像陷入沉思,也许内心也在斗争。毫无疑问,她考虑过上百遍了,而且出于某种原因,她暗中是倾向动力导弹的说法。
我尽力回想我所知道的法庭证据,还有斯普鲁克说的话,我问:“挨着主油箱的空调系统怎么样了?”
“你问的是空调?”
“对,它们在哪儿?”
他指着主油箱右边:“在那儿。也修复了。”
“情况怎么样?”
“没有高爆炸药残余物证,没有动力导弹贯穿痕迹。你想看看?”
“遗失多少?”
“大概也是百分之十。”
“对喽!西本先生,那些遗失的部件上可能有重要的线索。如果我是赞同阴谋说法的人,我可能要说有些东西确实找到了,但是被偷着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