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骨头?”我提议。
他用切肉刀为我砍了一些,放进一个塑料袋,没向我收钱。尽管在我以前在书上读到过--想弄到煮原汁的骨头,只用去向你常去的肉店要--我在面对一间到处都是已死家畜的店铺时,那些书里的话从未真正转化为行动。这会儿,就在这时,我跳过了做原汁的整整好几个阶段--购买一块肉,烘烤,吃掉。那碗冻着的原汁我可以下次再用。
在家里的厨房,我用那个卖肉的给我的骨头做新鲜的原汁。做好后,我开始切洋葱、咸肉和西红柿,把大蒜捣碎,加了调味香草、盐和胡椒后,都放进一个平底锅。盐我是整只手伸进我妈妈那个很大的蓝白两色盐罐里抓的,小时候,我经常觉得那个罐子会把我的手咬掉。调味香草来自我的花园。我想到又有哪里不对--事实上,伊丽莎白·戴维的单子上不包括调味香草,可是我下楼去花园里的陶罐那边掐了点百里香,又在花圃里长得乱蓬蓬的迷迭香灌木丛中掐了一些,手指上愉快地有了地中海地区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熟悉气味。我在原材料上自作主张,做一道菜,这是第二次了。像伊丽莎白·戴维所指导的,我把原汁全浇到那些原材料上,用文火炖了20分钟。
从这时起,就容易得要命。我用一瓣切开的大蒜把罐里面擦了一下,我用指尖推着大蒜在上了釉的陶面上面来擦时,这瓣生的、几乎是白色的大蒜将其美妙的湿度转到这件陶器的表面。接着我把香肠、咸猪肉片、腌鸭肉(和那么多凝结了的油脂一起从罐子里滑下去)以及一些鹅油全倒进那个有大蒜味的陶罐,把白扁豆倒进去,然后把原汁连同里面很漂亮的调味香草叶都倒进去。
接下来我就不听伊丽莎白·戴维的话了,还有法朗士的。我省略了在上面撒一层面包屑,因为我真的没有面包屑。
帕妮拉和我的朋友理查德·波莱沙--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的友谊,可以回溯到在爱丁堡上小学时--坐在我们的餐桌前,不住口地说这道豆焖肉有多么“清淡”。
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陶罐里都放了什么。
“我只是不想吃很油的--现在是夏天。”里奇1说。当时我们刚刚在星期天下午从诺丁山狂欢节那边一番狂饮作乐回来,那个狂欢节跟黎巴嫩的流血事件比起来,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要么跟尼日利亚的尼日尔河三角洲地区游击队发动的石油战争比起来也是如此,再过几天,我就要去报道后一场战争。 “清淡得很呐。”帕妮拉说,他们又接受了满满几勺。
“加热后融化的脂肪就是这样。”我跟自己说。因为流动性好,所以显得清淡。可是等到凝结时,就油大得让人震惊。这道菜让大家吃得高兴。
这就样,豆焖肉是我做的时候带了点弹性以及我想带进厨房的欢乐1里奇为理查德的昵称。的第一种菜式,有点接近我妈妈那样做菜。
接着我就确定了这将是上百种菜式中的第一种,我会为我的拿手菜创作我自己的菜谱书,等到完成了,这样一本菜谱书我永远不需要再看一眼。理论上说,等我写满了100种我会做的菜谱,做的时候,也不需要真的去翻阅笔记本本身,到那时,我就会完成我妈妈的挑战。
我买了个漂亮的棕色皮面笔记本。我尽量不用参考伊丽莎白·戴维的书(没有完全成功)而回忆起做豆焖肉的每个细节,我开始在我的菜谱本的第一页上写起来了。
◆豆焖肉◆做这道菜有3步,都不难。
首先是豆子。如果你不是简单地去整罐购买,就在一大碗水里泡一磅半到两磅干的白扁豆,隔夜。第二天,你把豆子淘一下,放进一平底锅新鲜的水里,煮两个半小时左右--直到七八成熟。沥干水。
在伊丽莎白·戴维所写的一份稍为复杂的菜谱中--卡斯泰尔诺达里豆焖肉--要求你把豆子和洋葱、大蒜、熏制猪肉皮、一块切得较厚的咸肉和一把调味香料,包括芫荽、百里香和月桂叶一起煮。
当然,去熟食店买一罐已经煮好的漂亮的白扁豆是个挺好的做弊方法,这样你就省得泡了再煮,我推荐这样。
第二,做原汁。切3个洋葱,把半磅咸肉切成较小的丁,切5瓣大蒜、两个西红柿,加调料和你挑选的一些调味香草(我倾向用百里香或者迷迭香),加原汁,然后全放进平底锅煮20分钟。
最后,拿出陶制的做豆焖肉的锅或罐,用一瓣大蒜把里面擦一下。 只用把一瓣大蒜一切两半,用有切面的那头。然后把以下东西倒进罐,顺序不论:原汁里的咸肉块(如果你肯费事全捞出来),一磅好香肠,觉得需要的话,尽量多放鹅油或者鸭油(来自腌肉罐头或者单独的瓶子
或者罐头)。把豆子倒在这些美食上,然后把原汁浇在上面。
在炉子上用中火或者大火炖一个小时。
你可以最后在上面洒上面包屑,但我看不出有什么道理。
我会配以简单的蔬菜沙拉和一大杯红葡萄酒,也许是瓶法国西南部的卡奥尔出产的--要么是阿根廷门多萨的迈尔贝克出产的。(两个地方是一样的葡萄品种。不管哪里的,通常都属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