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铁路局的先生还不知道这扇门是通往四面八方的,麦克莫已经穿过狮子专用通道来到马戏场,然后离开了“喀耳刻”号船,向车站走去。那时候,铁路局的先生已经回到铁少校的包舱,在那里他向警察及铁少校述说了发生的事情。在警方发布拘捕布告之后,麦克莫和查理一样,也躲进了火车的浴室里。他在那里刮了胡子,穿上了西服,戴了一顶漂亮的帽子和一副精致的眼镜。他似乎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查理·艾山迪,拉斐·萨德勒。”他咕哝着,他不清楚,这两个英国小孩到底是谁拐走了他的狮子。他还一直想把查理卖给拉斐哪!难道拉斐拐走了那个男孩和那些狮子吗?可是拉斐已经被打伤了,现在狮子当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他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搞清楚这一切。
他明白拉斐想拐走男孩和狮子,这是拉斐的老行当,骗人并且销赃。不过,有没有可能查理拐走了他们呢?多愁善感的查理会尽力帮助他们。查理,这个猫语者。麦克莫的双唇抿得更紧了。
他把脏乎乎的睡袍塞进了提包,并在提包里摸到装着狮子药物的大瓶子,这是他临走时顺手带上的。过去他一直用这种药物让狮子变得老实一些,连逃跑的时候他都带着。携带这种药物是违法的,他不希望警察发现这个秘密。
他还不知道的是,几个星期以来,查理一直在给他服用这种药,而不是给狮子们服用。所以,狮子们的脑子一直很清醒,他们精心策划着逃跑计划;而麦克莫反而变得糊涂起来,常常记不住事,而且身体还很虚弱。
他打开瓶子闻了闻,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药物,并且很喜欢药物的味道。他颤抖着,从小洗脸盆里接了一杯水,往里面滴了两三滴药水。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他知道总有一天会尝到苦果的:但是他的身体却需要它,他的理智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他告诉自己,“只用一点点。”
他把药水喝了下去。
他看上去好了许多。
他坐在马桶上,闭上了眼睛。这时候火车正轰隆隆地载着他驶向西班牙。
他在想,他们此刻都在什么地方呢,这些蠢东西,难道他们能斗得过我麦克莫吗?
拉斐·萨德勒正待在一所安全的医院里,躺在一间阴冷的石板房里的一张狭窄的硬床上。房间的天花板很高,四周是浅绿色的墙。一个严厉的护士给他冲完了澡,拿走了他的衣服,包括那件皮衣。尽管皮衣粘上了运河里的绿色淤泥而湿漉漉的,并且很脏,但这毕竟是他心爱的皮衣,他很想把他拿回来。一个面无表情的医生戴上一副橡胶手套走过来,准备对他进行医治。她看了一眼他肩膀周围的一圈深深的伤痕,以及皮肤上又黄又灰的肿块,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 法语 )她问了一句。
护士说:“这个男孩在巴黎火车站被狮子咬伤了。”护士想早点结束工作,好回家睡觉。
“噢,”医生回答道,并把一些抗菌剂撒在他的伤口上。她轻轻地抬起拉斐的胳膊。
拉斐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