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城市:爱伦·坡祝酒人与我(1)

劳拉·李普曼

看,死亡已经为自己立起一个宝座在这奇怪的城市,孤独矗立。

--埃德加·爱伦·坡《海边城市》

我承认,“爱伦·坡祝酒人(烤面包机)”这个名字是令人遗憾的。任何人提到它恐怕都会马上想到那个老屏保程序,就是那个带翅膀的烤面包机在宇宙中穿梭的屏保。只是这次多了小胡子和那双著名的忧郁的眼睛做装饰。但首先你要知道,爱伦·坡祝酒人(烤面包机)不是一个小家电,而是一个人,他的神圣职责就是每年要去爱伦·坡在威斯敏斯特的墓园。

必须承认,巴尔的摩对坡的各种纪念似乎有失水准:他最初的下葬地点多年来一直未被明显地标示出来;然后是我的家乡从克里弗兰“偷”来了NFL①的乌鸦队。那里有一家名叫“泄密的心”的长期关闭的高档匹萨店,和一家开在巴尔的摩天街上的台球厅--埃德加俱乐部。时时刻刻都有巡逻车停在爱伦·坡的故居门前,以免游客迷路。那里还有以“爱伦·坡故居”命名的度假屋,供游客居住。而事实上,坡辞世时住的医院已经拆毁了,甚至连一件值得纪念的东西都没能抢救出来。一八七五年特别为坡建造的纪念碑,也几乎是在坡过世后三十年才被建立起来,纪念碑上的生日甚至还被错刻了一天。

祝酒人并不是去那个地方,这是第二件你需要知道的事。祝酒人去的是爱伦·坡最初的墓地,在巴尔的摩市中心的旧公墓后面。他通常会在一月十九日午夜到清晨六点之间来到这里--因为他不会搞错坡的生日--然后留下三枝红玫瑰和半瓶白兰地。有白兰地--因此有了祝酒--“爱伦·坡祝酒人”也因此得名。但是,除了祝酒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留下的这些东西的确切含义是什么,人们甚至不知道从一九四九年开始形成这个传统以来,有多少人曾经承接过“爱伦·坡祝酒人”这个头衔--确切地说,是从爱伦·坡在巴尔的摩神秘死亡的一百年之后……

二○○七年夏天,一个在疗养院工作的男人声称自己是“爱伦·坡祝酒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但是他的描述漏洞百出,以至于我们应该礼貌地忽略他的存在。

我们知道的是:这个行为开始于一九四九年。一九九九年有一个线索,暗示这项任务至少曾被传递过一次,要不就是两次。二○○一年又有一个线索出现,但这次的线索有些愚蠢,激励纽约巨人队在超级杯中战胜乌鸦队。嗯,所以我始终觉得那条线索值得怀疑。

 但是在二○○○年,我可以非常精确地描述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当时我在场。只是--我不能说,因为我对爱伦·坡故居的馆长杰夫·杰罗姆发过誓,这样他才准许我参加了一年一度的聚会。聚会邀请的人员都由他决定,因为那个教堂现在已经变成了马里兰大学的音乐厅。噢,任何人都可以在寒冷的夜里,躲在费耶特和格林大街的角落里,等待一窥来者。那就去吧,半夜两点待在巴尔的摩的街角,不知你敢不敢。如果你去了,就会发现街道被挡住了,从大街上你什么也看不到,尤其是自从墓园后面开始建起了新的大楼。你可以轻而易举地从门外看到坡的第二个墓葬,但不是最初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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