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第三场(3)

“他用不上救护车这玩意儿啦。莫罗,你就留在后门这儿,任何人都不准离开车子。”达菲警官转头问客串了半天看门狗的高个儿丑男子:“伙计,有没有谁想溜呢?车门有没有开过?”“没有。”好几名乘客合唱般同声回答。达菲这才走到驾驶座旁。“喂,司机!马上把车开到终点站,停到绿线车库里去,马上!”红脸的爱尔兰裔年轻司机低声说:“警官,可是那不是我们的车库。这是第三大道线,我们不——”“少罗唆!叫你开就开。”达菲呵斥了一声,又转头对第九大道的执勤警员下令,“你鸣警笛,要车子让路。你——叫什么名字?”“西滕费尔德,八六三八号。”

“嗯,西滕费尔德,你也同时看守前门。刚刚有人想下车吗?”

“报告警官,没有。”

“司机,我问你,西滕费尔德来之前,有人想下车吗?”

“没有。”

“很好,出发吧!”

电车缓缓开动,达菲回到尸体这儿来。彻丽正在啜泣,波卢克斯轻拍她的手安慰她。德威特则皱着一张脸,仿佛保护尸体的卫兵似的,直挺挺立在朗斯特里特的前面。

电车驶进空旷的纽约绿线车库,回声隆隆作响。一大群便衣警员静静站立着,看着车子开进来,车库外面依然大雨倾盆。

灰色的头发,坚硬的下巴,嵌在丑陋得近乎滑稽的脸上的锐利的灰眼睛——这是个巨人般的大汉,他用手拍拍车子后门。看门的莫罗赶紧高声喊达菲,达菲走过来,一眼就认出了萨姆巡官那独一无二的庞大身影,忙不迭地拉开车内拉杆,双开车门打开了。萨姆巡官上车后示意达菲关门,又对等在车外的警员做了个手势,这才顺着走道往前走。

“嗯,处理得不错。”萨姆似乎漫不经心地瞧着尸体,“达菲,怎么发生的?”达菲小声对着萨姆巡官的耳朵报告,萨姆巡官还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朗斯特里特,噢?那个股票商……嗯,谁叫埃米莉·杰威特? ”年轻女郎由中年护花使者护着走向前,中年男子带着敌意瞪着萨姆。“小姐,你说你看见这个人倒下来,在他倒下之前,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呢?”“是的,”女郎激动地说,“我看见他的手伸到口袋里拿眼镜。他的

手一定是被什么弄伤了,抽出来时流着血。”

“哪个口袋?”

“他外套的左口袋。”

“什么时候发生的?”

“呃,在车子停在第九大道前一会儿。”

“是多久之前呢?”

“呃,”女郎转动着乌黑的眼珠,“车子重新发动后开到这儿大约花了五分钟,而他倒下来距离车子发动有差不多五分钟,呃,应该只有几分钟时间——两到三分钟吧——从他弄伤手到他倒下来。”

“不到十五分钟前,对吧?左口袋,是吗?”萨姆蹲下来,从臀部口袋摸出手电筒,用力扯开死者的上衣左口袋,用手电筒照着查看口袋内部。接着,他满意地咕哝两声,放下手电筒,改用一把不小的削笔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口袋一侧的缝线,再用手电筒一照,这样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两件物品闪闪发光。

萨姆并不急着把东西拿出来,而是保持原状继续查看。其中一件是个银制眼镜盒,萨姆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里面原来装的眼镜,现在歪挂在死者紫黑的鼻梁上。

萨姆再次把注意力移回口袋。另一件东西是样奇特的小玩意儿,一个小而圆的软木塞,直径约一英寸,上面插了至少五十根寻常可见的缝衣针,每根针露出软木塞约四分之一英寸,整体构成一个一英寸半的精巧凶器,每根针尖上有红褐色的不知名物质。萨姆用刀叉起软木塞前前后后细看,发现软木塞另一面露出的针尖也同样凝结着红褐色的物质——一种焦油般的黏稠物质,他拿起来使劲闻了一下。“像霉掉的香烟的味道。”他回头对达菲说。

达菲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看着。“妈的,我宁可一整年不拿薪水,也不要碰这玩意儿一下。 ”

萨姆站起来,摸着自己的口袋,掏出一个小镊子和一包烟,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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