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 陨》贝利昂与玛丽侬(4)

玛丽侬一直对这个国家动荡的历史感兴趣,如此频繁的混乱与法国革命这般相似。在撰写博士论文期间,她用了好几个月来研究爱尔兰革命,而这篇论文正是以伍尔夫?托恩为主题,此人于1792年流亡到巴黎并策划了霍斯将军远征起义,最后于1798年在都柏林被判绞刑。也正因为这个主题,她应邀参加了研讨会。

贝利昂一直住在都柏林,如果不向他通知她的到来是绝不可能的。但她没收到他的回信,于是想他大概是不愿冒险再见她一面吧。

但他还是到机场迎接了玛丽侬。虽已多年不见,可相聚的第一眼就好像从未分离,于是他们的故事重新被续写,删除了间断的空白情节。

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各自的工作占用,这个星期不能为彼此牺牲过多的时间。但那曾经的两夜足以证实他们是巫术的牺牲品……或者换个角度应该是魔法。受困于天主教原罪的概念,贝利昂的神秘主义最终判定自己是受蛊惑了。玛丽侬的母性也使她朝同一个方向得出一样的结论,却同时充满着狂喜。他们相约在研讨会结束后共度那一整天。他们发觉到处都充满了爱意,源源不绝:拉塞尔饭店(Russell)、里菲(Liffey)河畔、多尼戈尔(Donegal Shop)商店、国家博物馆,这股心潮,这颗悸动的心,担心被认为猥亵而低垂的眼神(他看到了吗?当然,他看到了,因为他自己的也一样),让人不能移开视线的对方的唇,相互轻抚时的骚动,还有一想起明天就要别离而令人钻心的惊恐……

但明天将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贝利昂惊悟到他不能再放弃。有一种奇特而可耻的幸福感已深植在他内心里。而喜欢冒险下注的玛丽侬也决定不能再放过任何相见的机会。他总归是个飞行员……应该会常来法国。从此他们的生命又连接在一起,虽然彼此都深知暂时不能打乱现有的一切。他们不问将去向何方,却欣然前往……这正是人类感动我的地方——轻率!而且如此毫无理智!

所以,1973年的一个夏日,玛丽侬在科克市布列塔尼船运公司的码头下船,在人群中寻找眼里只有她的那个男人。她的丈夫——莫里斯,去悉尼迎接环球比赛的船员。而蓓姬——贝利昂的妻子——带着儿子去伦敦。她母亲需要她帮忙照顾久病复发的偏瘫父亲。

他们拥有眼前整整的十天,于是计划前往凯里郡的斯尼姆镇,到贝利昂童年的小房子里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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