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上一次在一起,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上次来是三年前,不过那时我们并没有上床。”
“对啊,那又已经是好几年以前了。”
“所以可能是七年前喽。”
“说不定有八年了。”
“这倒说得通。人家不是说,我们体内的细胞七年一次大转变吗?”
“是有人这么说。”
“所以我们两个人体内的细胞,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我以前一直都弄不懂,细胞七年一变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小心弄了一个疤痕,好几年以后都还看得到啊。”
“刺青也是一样,细胞虽然改变,不过墨水还是留在里面。”
“细胞怎么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呢?”
“不知道。”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细胞怎么知道呢?你身上没有刺青吧?”
“没有。”
“亏你还说自己是酒鬼,人家不都是灌了一堆酒之后,就去刺青的吗?”
“嗯,身为一个戒酒的人,我从不觉得那是一种理性行为。”
“不会吧,我不觉得。我不知在哪儿读过一篇报道,说是杀人罪犯刺青的比例非常高。你没听过吗?”
“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不明白为什么。这和自我形象有关吗?”
“可能吧。”
“莫特利有吗?”
“自我形象?”
“刺青。你这傻瓜。”
“抱歉,你是说他有没有刺青吗?我不记得了,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的身体,你看到的部分,远多于我所看到的。”
“多谢你的提醒。我不记得他有刺青,不过他背上有疤痕,以前我告诉过你吗?”
“印象中好像没有。”
“他的背上有好几条疤痕,小时候可能受到虐待吧。”
“有可能。”
“嗯,你想睡觉了吗?”
“有一点。”
“我才不让你打瞌睡。做爱这件事就是这样,总是让女人精神亢奋,而男人却想睡觉。你是一只老熊,我才不让你冬眠呢。”
“嗯。”
“我很高兴你身上没有刺青。现在就放你一马吧。晚安,宝贝。”
我睡着了,中途醒来过几次。我在做梦,不过还没想出内容就醒来了。她的身体紧靠在我身边,我感觉到她的体温,呼吸着她的气息。我伸手探到她侧腹,感受她那滑嫩的肌肤,被自己突然而来的身体反应吓了一跳。
我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抚摸,不久她发出类似猫咪的呼声,翻过身配合我的姿势,我轻跨在她身上进入她体内,我们的身体配合着韵律一起舞动。
后来她在黑暗中轻声笑着,我问她笑什么。
“不只一番。”她说。
早上我溜下床,洗澡穿衣,然后把她叫醒,让她在我离开后,立刻再把门锁上。她想确定我是否带上了那张素描,于是我拿起那个从卫生纸中抽出来的卡纸卷筒,加林德兹的辛苦作品就卷在里面。
“别忘了我还要那张画。”她说。
我说我会好好照顾这幅画。
“还有你自己,”她说,“保证?”
我向她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