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查到他住哪儿

她点头,“而且他也没要我叫他吉米①。詹姆斯·利奥·莫特利。你干嘛?”

“把这名字写下来,说不定可以查到他住哪儿。”

“中央公园某块大石头下面。”

“我还可以查查看他有没有案底,照你说的这副嘴脸,我猜一定有。”

“詹姆斯·利奥·莫特利,”她说,“你如果把记事本忘在我这儿,尽管打电话过来。他这名字我大概永远也忘不了。”

我查不到他的住址,不过倒是找出他的前科资料。他曾经被逮捕过六七次,大都是攻击女性。这些案子最后都是被害人撤回诉讼,所以起诉也被取消。还有一次在是范韦克快速道路上,在一起汽车档泥板被撞弯的车祸事件中,他狠狠揍了另一辆汽车的车主。闹上法庭,莫特利被控一级攻击罪,但是目击证人的证词却指出,打架可能是由另外那位车主引发的,那名车主拿着修车工具,而莫特利则是徒手抵抗。倘若真是如此,莫特利那双手简直是太强壮了,竟足以将对方送进医院。

被逮六七次,没一次定罪。这些控诉都与暴力事件有关。我感觉不妙,心想一定得联络伊莱恩,好让她知道这些事。但是我一直抽不出时间打电话给她。

大约一个礼拜之后,她打电话给我,我正在值班室,所以她不必自称为亲戚弗朗西丝。

“他刚来过,”她说,“他伤害了我。”

“我马上过去。”

她已经找到康妮。一开始康妮不肯说,最后终于承认过去几个礼拜以来她一直与詹姆斯·利奥·莫特利见面。他不知从哪里拿到她的的电话号码。第一次去找康妮的情况比伊莱恩上次好不了多少,他说他不但不会付钱,而且以后还要常和她见面。后来他也让康妮受了伤,虽然不严重,但也足以引起康妮的戒心。

从那次之后他一周出现好几次,然后开始向康妮要钱。他一直虐待她,事前事后都伤害她,他总是不停地说他知道康妮喜欢什么,她只是个廉价妓女,活该得到应得的待遇。“现在我是你的男人,”他对她说,“你是属于我的,我拥有你,拥有你的身体和心灵。”

不难想像,伊莱恩听完这段故事之后有多沮丧。她原本打算告诉我,就像我一直想告诉她我对莫特利的发现。她决定再也不让那混蛋进门,但又觉得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她打算等到我们见面时再说。就在她与康妮谈话之后第二天,他又打电话来,她回说她很忙。

“拨出时间来给我。”他说。

“不行,”她说,“莫特利先生,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以为这是你能决定的吗?”

“你这个混蛋,”她说:“听着,去做一件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事,把我的电话号码丢掉。”

两天之后,他又打电话来说:“我想还是给你一个机会改变心意。”她叫他去死,然后把电话挂断。

她告诉大楼所有门房,没有先给她拨对讲机上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上楼来。虽然这本来就是大楼的标准程序,但是她想让他们知道现在必须有特别的安全警戒。她将几个新客户的约会取消,唯恐他们替莫特利开路。当她出门时,总觉得好像有人跟踪她或监视她,那种感觉令人不安,所以除非必要她也不出门。

这样过了几天,她再也没听到他任何音讯,就放松下来。她原本想要打电话给我,也想要再打电话给康妮,不过最后她谁也没联络。

那天下午她接到一个电话,一个从西岸来的摄影室制作人打来的。这人她大约每隔几个月就会见面。她坐出租车去玩乐几个小时,再去那人的旅馆套房消磨半个小时。他告诉她各式各样的演艺界新闻,和她做爱两次,然后给她一两百元。不管究竟多少钱,总是远远高于出租车费。

当她回到家时,莫特利正似笑非笑地坐在她皮革沙发上。她想立刻退出门外,但她进门时并没瞧见他,所以顺手上了锁且挂上链条。她还来不及再打开门锁,就被莫特利制服。即使她不用奋力开锁,她猜他也一定会抓住她。她说:“不是他在电梯边抓住我,就是我自己在走廊跌倒或什么的。我没有打算逃。他也不会让我逃掉。”

他把她拖到卧房,剥掉她的衣服,出手打伤她。他前一次弄出来的淤青已经消褪,但他再次用手指戳压同一位置,那种疼痛如同刀割一般。他还找到另一个痛点,在她大腿内侧,那种痛楚真让她以为这一次会因此丧命了。

他一直不停用手指戳压来伤她,直到她的意志力与抵抗力完全消磨殆尽。然后他把她脸朝下摔床上,脱下裤子强行肛交。

“我从不这么做的,”她说,“那样真的很痛,而且也令人做呕,我不喜欢。所以我现在都不这么做,我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做了。不过比起他用指尖对我的凌虐,这种痛苦还要好些。那时候我几乎没知觉了,我原本怕他会杀我,但后来我连害怕的感觉都丧失了。”

当他对她强行鸡奸时,还跟她说话。他说她既没用又愚蠢,而且肮脏。他说这一切全是她活该,她想要的就是这个。他说她喜欢这样。

他还说他总是给予女人她们心里最想要的。他说大部分女人都希望被伤害。还有人希望被杀死。

“他说他一点也不在乎杀了我。他说不久之前才刚杀了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他说,他先杀了她,然后再强暴她。他还说强暴死人不比活人差,如果在她体温尚存,还没开始发臭。他说,那滋味甚至更好。”

后来他翻遍她的钱包,拿走所有的现金,包括她不久前刚赚的钱。他告诉她,她现在是他的众多女人之一了,她必须要尽自己本分。那意思是,当他来看她时,她应该要准备钱给他,而且她再也不许拒绝见他,不许对他出言不逊,或用脏话骂他。他问她是否明白他所说的话,她回答说她懂。他又再问一次她是否完全了解,她则回答说她真的了解了。

他似笑非笑,伸手理了理他那可笑的头发,然后轻轻敲着他那长下巴。“我要确定你真的明白。”他边说边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搜寻那个痛点。结果这一次她真的昏过去了,当她苏醒时他已经离开了。

我第一件事便是带她到第十八分局,警员克莱贝尔招呼我们坐下,她填写申诉单控告莫特利攻击、殴打及强行鸡奸。“等我们逮捕他以后,他的罪名就不只这些了,”我说,“他拿走她皮包里的钱,这又构成抢劫或强夺。而且他还趁她不在时擅自闯入她的公寓。”

“有没有证据显示他是强行进入的?”

“好像找不到证据,不过他的确非法进入。”

“你已经控诉他强行鸡奸了。”克莱贝尔说。

“所以说?”

“强行鸡奸和非法进入,你把两项写在一起,会把陪审团搞混的,他们会以为这是用两种说法来说明同一件事。”后来,伊莱恩到洗手间去,克莱贝尔靠近桌边问我:“马修,她是你女朋友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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