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电梯,补了一句话:“噢,‘猜猜’凶杀案这场考试让咱头儿丢掉了最高分A ,我确信案件侦破前再休想看到他和颜悦色了。”
南希用手指在脑袋一侧画着圈:“贾斯廷,我有很多时候都不明白你他妈的在说些什么,这儿其他人也和我一样对你有同感。”
“我是说,如果我们在七月四日前没把‘猜猜杀手’逮捕归案的话,卡迪就要炒我们的鱿鱼喽。”我抓着电梯的门。
“他不会炒朋友鱿鱼的。”
“当然会。你想让我说在晚宴上看到你了吗?”
她摇摇头,长长的黑辫子轻轻地敲打着肩头。“不用,谢谢了。撒谎会把事情搅得更糟。但我确要好好想想,实在不愿错过头儿今晚的宴会……”
我很快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还记得系在鞋带上、挂在受害人脖子上的那个眉环吗?我曾想到这好像是过去的一种旧习俗,当姑娘和小伙儿的关系稳定后,姑娘就会把小伙子上高中时戴的戒指挂到脖子上,还记得吗?那是年轻人之间表达浪漫爱情的一种做法,就像把玫瑰放在卡西?奥克斯身上一样,对不对?我觉得纳维利尔警局在研究尸体的关节上花的工夫太多了,我想去查查卡西念过高中的那所学校档案,说不定这个变态家伙曾与她和‘魔头女兵’一起上过学呢。你去打听一下附近发廊,看看是不是有像‘魔头女兵’一样的女孩子曾在一月份时理过平头。”
她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对呀,我们赶紧去抓这只松鼠吧。反正只要齐克和我一去图森酒吧喝啤酒,就总得听人扯着沙哑的嗓子讲些个蹩脚笑话。”
我给她提的惟一建议就是别去便宜酒吧。
辩护律师艾萨克?罗斯索恩正要离开破旧不堪的皮德蒙特宾馆,在城市现代化大潮——卡迪和市长称之为“城市进步”——的包围之中,他在喧嚣吵闹的宾馆顶楼一住就是四十年。和艾萨克?罗斯索恩在一起的就是他现在的当事人,即被指控为杀妻凶手的泰勒?诺里斯教授。艾萨克正起劲儿地用手比画着,看样子正和诺里斯争执着什么。我看着他们穿过附近一条步行街式的小巷,几年前在这条小巷里射来的冷枪,如果不是打歪了的话,真是差点儿要了卡迪和我的命。我右腿里安有几处连接骨头的小钢片,一遇阴雨天,钢片周边部位都会变得很僵硬。
我把车开到巷子另外一边,正好看见律师和他那位当事人在图森酒吧门口站着说话。诺里斯用手尽力驱散艾萨克抽烟时吐出的烟雾,原本不喜形于色的脸上流露出无奈和痛苦。这俩人站在一起对比格外鲜明:诺里斯外貌打扮干净利索;艾萨克白发蓬乱,白衬衣皱皱巴巴,活像只穿着裤子的肥头大耳的北极熊。诺里斯突然看见我在车里,皱了皱眉头,背过身去;艾萨克只顾着说话没注意到我。我一直等到他们离开后才将车开到图森。快六点了,那辆黑色豪华轿车仍停在外面,司机已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我想进去看看梅维丝到底在干什么,但我知道那样做会比较危险。那两个肤色黑黝黝的妇女又回到了垃圾堆,仔细地搜寻着垃圾袋里的东西。治安官霍默?洛奇走出图森酒吧,嘴里一阵嘘嘘声,把她们给赶走了。
那天晚上,我开车去卡迪家,他住在莱斯河边的一栋连体公寓楼里。新修的公路蜿蜒曲折,探照灯发出的束束白光快速划过天空,照亮了首口河大桥。今天的第二场大雨刚停,桥上残留的雨水还闪闪发光。探照灯光是从梅维丝在海文大学体育场上的音乐会那边射过来的,我想象着她站在耀眼的灯光下,举着白皙的胳膊,手里抱满了红色郁金香。